开完会的第二日。
深夜时刻,本丸内万籁俱静,所有的刀男都已入睡,就连主人也不例外。
主人卧室内今日却少了一个人,然后又多了一个人。
他身穿着单薄的雪白色交领套装睡衣,那柔软又泛着白色光泽的绸缎,温润的贴和着他的身形,显得他本就瘦削的身形更为纤细。
这雪白色的面料,就和他本人一样,既淡薄又疏离。
一头及地渐变色的黑白发,蜿蜒的缠绕在这位正虔诚念诵佛经的佛刀脚边。
只见这位品性高洁的佛刀,放下手腕上缠绕着的颗颗饱满的黑色佛珠,然后扶住主人的肩头将她轻轻放倒在床榻上。
黑白色的长发铺洒在审神者的肩头,带着顺滑的凉意扫过她的皮肤身体,这种酥麻的触感让沉睡中的她不禁瑟缩了一下。
长谷部呢?这个日日离主人寸步不离的近侍去哪了?
难道这位高洁的佛刀丢去伦理道德、佛学教养,把长谷部绑了起来,然后终于要对主人下手了?!
哦~?
他怎么就没有继续做剩下那些该做的动作呢…
只见他把被子帮审神者盖上,然后推开木门,走到了旁边的近侍房内,然后关上门,盖上被子,和衣而卧。
所有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今日他是主人的近侍,因为江沅失眠(突然一直陪在她身边的长谷部换成了别人),然后两个人经过“友好”的探讨佛经,某人终于坚持不住睡着了,那哈喇子都快浸湿数珠丸的衣肩。
长谷部长达三个多月独占着近侍位置,终究还是被代替了。
这满腔的忠心难道就要被辜负了吗?
可惜、可叹、可悲啊…
实际上是他们昨夜开了大会,探讨出一个结果—主人有轻微的抑郁症。
但是怎么治疗抑郁症,这群大老爷们全都手足无措起来。
这嘴巴闭的就和蚌壳一样,嗯嗯啊啊了好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们可是刀剑,怎么能体会到人类那种奇怪的情绪?
这是大部分刀剑男士的想法。
然后还是御手杵说,抑郁症就是因为她不开心,那我们就想办法让她开心起来嘛!
哦,然后这些大老爷们又词穷了。
上战场,打架这些他们非常擅长,种地、养马、打扫卫生这些是学着学着就会了。
这让主人开心,尤其是想办法让女性开心…他们还真不会…
“那就送东西,送包包、送衣服、送护肤品这些的。”青江说
“我看电视剧里的人类男性都是这样做的。”
送东西,这个容易啊!
刀剑们兴奋起来了,开始议论纷纷说要送什么,还有说什么你可千万别和我送重复了之类的…
药研看着这话题完全跑偏了,连忙把话题拉回来。
说:“其实抑郁症是一种病,也是可以治疗的。
轻微的话,可以多做运动,提升愉快情绪。”
这个当然被大家pass了,主人每天那运动量真是杠杠的,而且以她那武力虽说不能拳打大太刀,脚踢小短刀。
但是揍那几个不经常上战场的,练度比较低的—江雪左文字和明石国行,那是绝对ok的。
“然后也可以吃药,或者做心理治疗”药研继续说,“我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不能乱开药。但是我们可以帮助大将做心理治疗。”
然后大家就定下了一个治疗方案:多沟通,多用爱去感动、包围主人。
然后江沅就过上了,近侍被换了(说是要多和其他刀男多接触接触),天天吨吨喝疏肝解郁茶的生活。
谢谢江沅自己已经和自己和解了,并放下了那颗郁结之心。
要不然靠他们这样乱七八糟的做法,说不准还真会搞出点事。
虽说可能无效,但是出发目的是好的,而且也付之于行动。
所以也是有那么一点点效果的,这让江沅能开始接触到每一位刀剑男士,然后感受到他们对自己尊敬和喜爱之情。
其实江沅更加像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后来的某一天,江沅找到药研和他说:
其实并不是我和我自己和解了。
我很恐惧自己的弱小,恐惧那些曾被我杀死的人。
那些死去的人像梦魇一样缠绕着我。
我也很害怕,很害怕自己再也不能回到家人身边的。
但是因为你们的陪伴,你们对我的爱。
我想着为了还在等待我的父母,还有你们,还有身上的责任。
我可以先别死,还能再活一活。
这只是糟糕的一日,不是糟糕的一生。”
江沅她是一个宁愿委屈自己,也不愿麻烦别人的人。
有什么事情都喜欢憋在心里,不愿表述出来。
但是外表却很阳光,关心体贴着每一个人。
所以才会忍着忍着,忍出毛病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