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琮月缓缓抬头,见是阿绣,拧起的眉头皱得更紧,“你又在这装什么好人,别站着本君面前碍眼。
阿绣垂下头,却没有离开。
“帝君怀着身孕,肯定很辛苦吧。”
白琮月见着阿绣就下意识恶心,更别提与阿绣讲这些事情。
“不关你事。”
他神色泛冷,撑着略有些笨重的身子站起来了,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阿绣,“别以为她宠你,你就可以忘了自己的身份。”
阿绣跪在了白琮月身前。
“阿绣从不敢忘记自己的身份,只是想问帝君方才与帝妃说的……是真的么?”
白琮月几乎快被阿绣的话气笑,他生平头一遭遇见这种不要脸的贱骨头,成了没根的太监还不忘爬床。
阿绣脸上顿时失去了血色,但却咬着牙从喉咙中挤出恳求的话语,“没有我……也会有别人,至少我……不会怀上身孕……若是旁人只怕……”
他话还未说完,孱弱单薄的身子便砸在了一旁的柱子上,他捂着胸膛痛苦地呕出鲜红的血。
白琮月纵使恼怒,可却不受控地想着阿绣说的话。
阿绣说的对,就算没有他,也会有别人。
无论是怀着身孕的谢临濯,还是上次见到那个引玉,亦或是瞧着就不怀好意的齐不眠。
赵时宁若是有朝一日真的厌烦了他,转身寻了旁人……
白琮月几乎不敢再想下去。
可把别的男人送上妻子的床榻……
他只要想想便控制不住想要作呕。
“就算真要那一日,也轮不到你。”白琮月说完这一句,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只余阿绣躺在血泊中,又哭又笑。
他知道自己不要脸,自甘下贱到上赶着做小。
可是若是不为自己赌一次,只要帝君一日不容他,他就永远无法真正成为赵时宁的人。她怕她惹她夫君生气,也绝不会接受他。
阿绣念了个决,将自己身上的血迹清理干净,然后轻轻扣响了房门。
赵时宁应了一声后,阿绣便推门而入。
“阿绣,你来的正好,我出不去青丘,你有没有办法把这封信递给我师姐。”
赵时宁将沾了墨汁的笔搁下,将笔迹还未干涸的信纸拿在手中吹了吹。
阿绣纵使与她隔着一段距离,但还是眼尖地瞥到一行字“万殊可好?我很担忧他。”
他的心骤然空了一块。
万殊他是听过这名字的,魔界不得了的人物,同样不是他一个小小花灵能比得上的。
所以……她身侧不仅有她的师尊,有蛇妖,还有一个万殊……
万殊的存在……帝君知道么?
阿绣身体有些冷,出了青丘,她身侧同样还有别人。
那些厉害的大人物动动手指就能要他的命,他想永远陪在她身侧这个夙愿,纵使他已经粉身碎骨,却好像
永远无法实现。
“阿绣,你怎么了?”
赵时宁疑惑的声音传来,她有些困惑地看向他。
“你脸色很不好看,是不是白琮月又欺负你了。”
“没有。”
阿绣收拾好情绪,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可心里却在发苦,犹如吞了一整颗黄连。
“阿宁,我可以帮你把信送出青丘。”
赵时宁闻言露出笑容,墨迹已经被吹干,她将信纸折好,塞进信封里,递给了阿绣。
“阿绣,那麻烦你跑一趟了。”
阿绣接过信封,娇美的容颜浮着淡淡的羞涩笑意,“阿宁,对我无需如此客气。”
赵时宁在青丘最信任的人,也只有阿绣这朵小花。
她至今都记得初见阿绣那日,赵时宁从未见过如此干净的双眸,好像这世间的污秽都不能落在他眼底。
“阿绣,等出了青丘,我不会亏待你的。”
赵时宁立即承诺道,她有事求于他,自然什么好话都要多说一些。
纵使很多时候,她同样在忽视着他,就像她方才分明听见了白琮月与阿绣的争执,也听见了阿绣重重砸在了柱子上的声音。
可赵时宁害怕麻烦,更害怕阿绣主动告状,要让她去为他讨个公道。
赵时宁没有办法,也只能装作什么也没听到。
阿绣对此同样心知肚明,但他只能欺骗自己,她什么都不知道。
他手指捏着信封的力道重了一些,略带些试探的问道:“那方才帝君说……要纳我为妾的事情你为何不愿?”
这话问得赵时宁当即哽住,她想了好半晌,才给自己找了个理由,“阿绣,我以为我们是这世上最好的朋友来着。”
夜明珠模糊的光将她的面容晕染,像是一幅水墨画,阿绣有些看不清她的样貌,纵使常常在心底将她的眉眼描摹了一遍又一遍。
“……原来是好朋友么?”
阿绣叹了一声气,嗓音带这些许让人难以察觉的哭腔。
赵时宁郑重其事又点了点头。
给他与她的关系彻底盖下了章。
“你不要理会白琮月,他就是个疯子,说些疯言疯语你别当真,我怎么可能会纳你当小的呢,这不是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