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恬艰难的扶着谢云哲来到水塘边。
当听说要下水游出去的时候,谢云哲那张憔悴的脸上现出一抹苦笑:
“我记得……昨天晚上,还跟娘子说。
我小时候呛过水,到如今还心有余悸……”
那边宋恬已经将衣裙又扯下好几条来,搓成一股绳,扥了扥觉得还算结实。
“只有这一个办法了,你伤的这么重,再不出去医治怕是不行。”
她将绳索一头绑在谢云哲腰上,一头绑在自己身上。
认真看着谢云哲的眼睛:
“你信我吗?”
她长大的地方是华夏西南大地,山地偏多,夏季雨水充沛,水道纵横。
又是从小没人管的野孩子,整天跟着村里的混小子们上山下河。
水性向来不错。
谢云哲也知道事态严重。
他浑身滚烫,四肢无力,左肩上的伤抓心挠肝的痛。
这深坑四周都是峭壁,又地处山里,一般人也找不进来。
等在这里,就只有死路一条!
“我这条命本就是娘子给的,你就算再拿回去,我也毫无怨言。”
若不是宋恬及时出现。
他早在浩儿落水的时候大约就跟着去了。
谢云哲用尚还能活动的右手扶住宋恬的腰。
“走吧。
生死有命。
能和娘子在一起,我怎么都无憾了。”
宋恬也腾出一只手来揽住了他的腰,然后义无反顾的踏进了水潭里。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咱们两个,都要好好活着!”
起码不能就这般无声无息的死在荒野里。
宋恬扶着谢云哲,渐渐越走越深。
身体感受到的浮力也越来越大,她揽着谢云哲也没那么吃力了。
可水漫到两人脖子的时候,谢云哲明显呼吸粗重,精神紧张,抱着宋恬的手越来越紧。
宋恬转头给他一个温和的微笑。
“待会儿我数到三,你就深吸一口气,然后憋住。
水下的情况还不知怎么样,但我听这石壁里的水声悠远,应是能通到外面的。
你只管放松身体,不要乱动。
剩下的,就交给我!”
谢云哲感受到水的压迫,心里没来由慌张。
可听到宋恬声音轻柔沉稳,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就真渐渐放松了下来。
“都听娘子的。”
他笑着回应了一句,尽量不去关注左肩上的剧痛。
“准备好了?
要入水喽!
一、二、三!”
宋恬语气轻柔到好像哄小朋友入睡。
谢云哲摒弃掉所有杂念,闭上眼睛,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深秋的潭水清澈又冰凉。
可谢云哲身上滚烫的热度给了宋恬一丝温暖。
谢云哲舒展四肢,任由宋恬揽着他的腰身,在深潭里游荡!
他只听得到哗哗的水声。
时而觉得憋不住气了,宋恬又恰到好处的带着他浮到水面上换气。
然后又再一次下潜……
不知道换了多少次气。
终于在又一次上浮的时候,听见宋恬惊喜的大叫:
“张捕头!
我们在这里!”
谢云哲虚弱的睁开眼。
就看到河岸边上——
好多人啊!
符院长派人连夜通知了县衙。
张有贵听值夜的小捕快说是宋恬出了事,赶紧带着人到了青山学院。
然后又找了附近熟悉地形的猎户。
还有一些自愿帮忙寻人的书院学生。
带着绳索工具,浩浩荡荡往天坑方向进发,准备下坑去寻人。
不曾想,还没走到地方,就看到宋恬带着谢云哲从天坑外围的河水里游出来了。
“这位小娘子可真是聪明!
这条河从大山深处流出,好多地方都是隐在地下的暗河,顺着河道就一定能出来!”
有当地的猎户赶紧上前救人。
对宋恬竖起了大拇指。
宋恬冻得浑身颤抖。
“小心我家夫君,他左肩被黑熊伤了,如今已经发起高烧!”
张有贵看宋恬一身湿漉漉的,裙子还刮破了好几处。
赶忙脱下自己的外衫来,给她披上。
宋恬还担心着谢云哲的情况。
也没来得及道谢,回头对他笑了笑。
隐在人群里的周子建,此时失落的收回了正在解扣子的手。
昨日他听说谢云哲没回来,很是激动了一番。
若是那小子出了事。
他就能名正言顺把宋恬纳入后院。
反正也已经娶了正妻,母亲也说不着他什么了。
可是后来又听说宋恬去找谢云哲,也没回来。
还可能掉进了深坑,生死未知!
他又瞬间紧张起来。
他还没来得及证明自己比谢云哲强上千倍万倍,宋恬可不能死啊!
于是今早上捕头来问有没有人愿意一起进山寻人,他果断报了名。
刚才他看着宋恬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