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运恒摊开手掌,疑惑的朝着沈仪看去。
他先前不在,并没有看见那滴滚落的汗珠,故此也不知道阎崇嶂到底在震惊什么。
“好。”
阎崇嶂终于叹了口气,转身接过宝丹,顺便瞪了杨运恒一眼。
倒不是吝啬无名山中的功法。
只是埋怨这大长老说话吞吞吐吐,没有给自己提前做好心里准备,刚才差点失态。
他有想过沈小友的天赋不错,但却没想到会如此惊人。
至少从目前的进度来看,甚至比他阎崇嶂当年还要强出一筹。
自己花费这么多年,至今都未触及那山道上的第二块路碑,相当于只领悟了一式半的功法。
若是换作这位沈小友,估计早就将第二式功法领悟齐全了。
实在是可惜,可惜对方生在了南洪。
“咳咳。”
杨运恒突然轻咳了两声。
像是猜出了道子心中所想,在递过去宝丹的同时,又顺势使了个眼色。
现在弥补也为时不晚。
若是能将沈小子招揽入搬山宗,给其认真观山的机会。
数万年后,哪怕自己等人已经没有修习的机会,至少也能给宗门留下一本新的强横灵法,而且是无比适配淬体武夫的那种,对他们的意义远超其他的灵法。
“……”
阎崇嶂皱了皱眉,接过宝丹,站在原地考虑起来。
并非担心沈仪影响到自己什么,两人年纪相差太大不说,就以他在搬山宗的地位,压根不必去考虑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主要是当着南洪几位道子的面,打起了人家宗门弟子的主意,实在不是坦荡之举。
说出去都让人耻笑。
阎崇嶂犹豫间,不由将目光落在了杨运恒脸上,想要再与对方商量一下。
就在这时,却见这位大长老矍铄的老脸上,脸皮突然剧烈的抽搐起来,瞳孔也是本能的紧缩,竟是露出了咬牙切齿这般失态之状。
“他……他……”
“阎道子!”
魏元洲突然低呼一声。
阎崇嶂赶忙转身看去,只见魏元洲和苏红袖已经隐隐拦在了自己前方,而白巫则是落至最后,将那盘膝而坐的沈小友给护在了身侧。
产生这般变化的原因,则是一直安静盘坐的沈仪,身上的墨衫忽然被汗意浸湿,仿佛刚刚落了水一般。
漆黑发丝之下,那张本就白皙的脸庞,突然显出了几分油尽灯枯的病态。
就连唇间也是没了血色。
“……”
阎崇嶂死死盯着沈仪,张张嘴,想要说点什么,但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咽咽喉咙,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回过神来,面对三个道子略带不善的注视,他竟也没了解释的兴致,只是将手里的宝丹递过去:“这是正常情况,喂他服下吧……我师尊还在宗内闭关呢,真想动手,也无需使用这般下作手段。”
苏红袖看着阎崇嶂的神态变化。
突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曾经在天剑宗时,自己偶尔指点一下其余亲传,那些人也会露出类似的神情。
这种模样,她实在是见得太多了。
但问题在于……眼前的这位可是搬山宗道子,实力绝不会输于自己,为何会对沈仪流露出这般神情。
沈宗主到底在这座山里做了什么?!
“多谢阎道友。”
苏红袖点头示意魏元洲收下丹药,却并没有拿给沈仪服用。
按她的直觉来说,搬山宗现在应该对沈仪没有恶意。
但沈宗主的身份实在太高,以她们几个道子,除非是实在没有办法,否则可没有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他喂丹药的资格。
“我突然有些失落。”
阎崇嶂转过身,仿佛已经不在意什么失态不失态的事情,唯有同样观过这座山的杨大长老,或许才能理解自己现在的心情。
“我也想不太明白。”杨运恒好不容易按捺住了心中震撼,苦笑连连。
见过先前沈仪出手的一幕,他对其的期待程度,比阎崇嶂猜测的还要高。
但即便往最夸张的方向去想,沈小友枯坐数月,要是能领悟一丝神岳真意,便算的上十分不错的收获了。
可对方刚才的样子,不仅是进了无名山,更是看见了那条山道,然后踏上去,直到重新站起来以后才会有的表现。
阎道子仅是有些许失落,已经足矣见得对方的道心有多稳固,换个其他稍微骄纵一些的过来,现在恐怕都忍不住要把沈小友摇醒过来,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等。”
杨运恒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突然扫了眼那三位南洪道子。
杨运恒即便再好奇,也不可能直接开口相问,去触南洪七子的忌讳。
不急不急,招揽沈小友的事情,还是得打听清楚再做决定,说难听点,要是这小子乃是哪位宗主的儿子,搬山宗给出去的东西岂不是全打水漂了。
念及此处,杨运恒直接上前拉住了阎崇嶂,示意对方先稳一稳心神。
按照沈仪先前的反应,再加上这几位道子又不肯喂他丹药,估计马上就会被无名山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