罩着的秋日清晨渗透出一丝暖意。
她原地平复好呼吸后往人多的那家去排队,最后是要了两杯豆浆,两个叉烧和两个蔬菜包。
付完款,想把手机放回挎包里时,震动了下,进来了条短信,她点开,看完内容后愣了许久。
陌生号码:[好像我的出现又给你的生活造成了麻烦,很抱歉,欠你的,也许我这辈子也还不清了。陆浔之做事果然雷厉风行,我今天要离开北京了,并且不会再回来。他那天狠狠打了我一顿,我心甘情愿受着,就当是偿还你因为我而承受的痛苦的千分之一了。纪荷,对不起。也祝你幸福。]
纪荷从电梯出来,手刚放在门铃上想按,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她看着陆浔之身上略微有点紧身的
黑色毛衣和牛仔裤,疑惑他这是从哪里找来的。
陆浔之唇微扬,“在书房柜子里,尺寸像是纪述的。”
这样一讲倒是记起来了,纪述去年有次和随女士吵架,离家出走在她的书房里睡了一个星期。
纪荷走进去,把早餐放在客厅桌上,然后回卧室洗澡换了身衣服。
出来一看——
......陆浔之又在喂猫吃冻干了。
她有些无奈,但看着大白大橘那渴望的眼神又不好再去阻止,坐到沙发上开始吃早餐时,看见了阳台那盆郁郁葱葱的发财树。
昨晚送纪述回去后去花店买了好几盆绿植,但搬到阳台后她就没力气管了,连树罩都没取走。
视线还落在阳台,咽了口豆浆后她叫了陆浔之过来吃早餐。
两个人安静地吃着。
“钱昭刚才给我发了条信息,说他今天就要离开北京了。”纪荷忽然开口。
陆浔之手微顿,低眉看着桌上那杯标着‘一口下去,一天好心情’的甜豆浆,“我做的。”
纪荷神情很淡,没什么情绪地“哦”了声。
陆浔之淡淡地说:“这是他的报应。”
欺负过纪荷的人都会遭到报应,包括他。
纪荷目光仍然停留在那盆发财树上,她记得自己从前也买过几次发财树,十天左右浇一次水,按理来说很好养活才对,可她偏就是一次也养不活,还出奇地执着。
“昨晚纪述找你了。”不是疑问句。
她猜陆浔之额头上的伤不是撞门上导致的,应该更严重,而且还是在去超市买菜的那晚受得伤,怕她担心?要躲着她,所以让阿蒙来告诉了她一个善意的谎言。
他会在昨晚过来,再结合纪述下车前那一副准备豁出去的表情,好像也讲得通了。
陆浔之极轻地“嗯”了一声,然后说:“抱歉,我一直都想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你可别可怜我哦。”纪荷微微弯起唇角,整个人看起来轻松极了,“本来这些事我想等我们的感情好到一定程度时,再讲给你听,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我知道,”陆浔之的眼圈一瞬间就红了,他迅速垂下眼,低声说,“纪荷,我心疼你。”
叉烧包在纪荷手中已经攥成了惨不忍睹的形状,她闭了闭眼,把因为陆浔之的话而急剧胀热冒出的眼泪给逼了回去。
闭上的那瞬间,熟悉的气息直逼她,然后身体被陆浔之很温柔地抱在怀中。
他在微微颤抖。
纪荷下巴靠在他的肩上,手在空中打开又握紧几次才慢慢地圈住他的腰,视线越过沙发落在被大白强行帮忙舔毛的大橘身上,她嘴角浮了点笑,“我没事,都是快八、九年前的事情了,我没这么脆弱。”
她说着就往后退了退,不经意间看见了陆浔之来不及躲开的眼睛,湿黑的,通红的。
心里努力筑起的防线悄然轰塌,她的泪哗然而落。
纪荷只看过被父母气哭的纪述,她一点也不心疼,看一个成年的大男孩不想哭却又控制不住眼泪的样子感到新奇和好笑极了,但如今看到陆浔之潮漉的双眸,胸腔盈满了无法缓解的闷痛。
陆浔之极快地压抑好情绪,抬起手,动作柔和地给纪荷擦泪,苦笑道:“我怎么这么混蛋,让你流泪,害得你复发。”
纪荷用力摇了摇头:“这是我自己的心理问题,怎么能怪得了你呢。”
陆浔之温柔地抚着她的脸颊,“那时候,你是怎么走出来的。”
“嗯..."纪荷倒是一点也不抵触回忆,她缓慢地说,“当时确实很痛苦啊,过不去,觉得这样活着好像真没什么意思,反正幸运的事儿也没怎么降临在我身上,我就背着家人做了个决定,花了从小时候开始攒得零用钱去买了块墓地,每天都去那里坐着,开始也挺害怕的,因为隔几天就会有人上来,我瞅见他们往我这边来了,就起身想走,但就那一条路,我哪也躲不了,就头皮发麻地看着他们哭着抱着骨灰盒从我面前走过。”
纪荷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当时的自己胆子是真的大,居然跑陵园去多愁善感。
陆浔之扣紧了纪荷的手,“后来呢?”
纪荷笑了下,“后来我就习惯了,即使在我旁边我也能泰然自若,就是家属看我的眼神比较惊悚了,听见他们哭我也流泪,他们忍着悲伤我就默默地看着远方。直到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