盍山意识回笼,用手抹了把眼睛,本想擦掉泪水,结果眼睛都被扒拉痛了。
她低头看了眼,嘴巴止不住抽抽。
这老菜帮子的皮肤,说出去都不像三十出头的人的手,黑梭梭,干巴巴,皱瘪瘪的。
回想了下,此时取消高考的消息传来,原主正为大儿子忧愁呢。
这时,旁边的屋子里发出响动,一个高瘦的男孩打开门出来,见盍山坐在那儿,皱眉,带着不易察觉的嫌弃:“妈你在这儿干嘛呢?我饿了”
若是李翠花还在,定会二话不说去厨房给他做一碗香喷喷的面条,外加个鸡蛋,抚慰儿子未能施展抱负的心灵。
然而此时,盍山眼睛一翻,上前就是一逼兜,大声吼道:
“吃吃吃!怎么不吃死你个废物,老娘和你弟弟在地里忙活了半天,回来连口热水都没喝,你一屁股睡到大中午的,还想吃?你想屁吃吧你!”
方新军,也就是白眼儿狼大儿子被扇了个趔趄,不可置信的捂着脸回头看她:“妈!你、你打我!”
“打你就打你,还得挑日子吗?”
“没出息的东西,学上不好,活干不来,饭也不能做,老娘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废物,早知道有这么一天,早就在你生下来的时候一把给你掐死了!”
“呸!个软饭男,真是白瞎了老娘几十年的干饭!”
盍山指着他骂骂咧咧,心头气不过,上前又是几耳光,扇的他脸上发出哐哐的响声。
方新军果然是个没用的,十七岁的大伙子,愣是没有丝毫还手之力,想回嘴,结果连个话缝都插不进去,只能嘴里唔呀唔呀的发出浅浅痛呼声,最后呜呼栽倒在地。
看他这副模样,盍山晦气的甩了甩手,手臂都酸软起来。
肚子空空如也,但最难忍受的还是身上的味道和痒意,太不舒服了。
不管已经歪晕在地上的方新军,她抬脚走出堂屋,准备先烧点儿水洗一洗。
结果刚蹲到灶前点火,一阵蹦蹦跶跶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嘿,免费的劳动力回来了。
盍山眼睛一飘,顺手拾起小板凳儿旁边烧火的木棍,走出去一看,方老三那个死丫头穿着花布衣裳,系着花头绳正往屋里走呢,看见她了,还轻飘飘的说了句:
“妈,我都玩儿饿了,你快点儿做饭啊”
大王一下子就怒了,他大爷的怎么这么多吃白饭的!
她眼睛一瞪,脚下迅速移动,从背后一条子“啪”的一下,抽在方新兰的身上。
“你个混账丫头!敢使唤起老娘来了!”
“啊——妈!你、你干什么!”
盍山怒笑:“干什么?老娘看你就是皮痒了!一天天玩儿没边儿了是吧,个不孝的东西,等着我伺候你啊?”
“看老娘今儿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个天高地厚的死丫头!”
“啊啊啊啊啊!妈你疯了吗?哥!大哥救我!”方新兰痛的跳脚,急急忙忙的往屋内跑。
呵,今儿不把你揍服了那就不是本大王!
她逃,大王追,她插翅难飞。
等方新兰进屋,却看到自家大哥晕倒在地上,她顿时尖叫一声,回身喊停,“妈!大哥晕倒了!”
盍山捏着棍子,看都不看一眼,晕不晕的她能不知道?
“唰唰唰”
“啊啊啊痛痛痛!妈!”
方新兰摸着手臂,回看盍山的眼睛里竟带了一丝怨恨,“妈你今天发什么疯!”
“发抽打不孝儿女的巅峰!”
边说着,她下手毫不留情,死命的抽打,“我让你们一天天不着调,看看别人的娃,一天三顿饭,家里地里全都干,你比起来就是废物,还想让老娘伺候你!”
“怎么不美死你们这俩白眼儿狼呢,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偷懒!”
“啪啪啪啪”
方家并不大,里面只有两间房,地方窄,盍山还把持着出口位置,方新兰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年龄也不大,根本抗衡不了她,只得蹲在地上抱头求饶:
“呜呜呜妈别打了别打了呜呜呜”
“我错了我错了妈!别打我了!呜呜呜呜”
盍山更怒:“哭哭哭,你哭丧啊你个晦气玩意儿,老娘还活着呢,你是不是咒我!说!”
“铁定是了,你个天杀的畜生,老娘真是不打不行啊”
“piapiapiapiapia”
瞬间,更加剧烈的惨痛袭来,方新兰爆发出尖锐的惨叫声。
方新军眼皮动了动,被吵得猛然惊醒。
里面活阎王的愤怒在燃烧,高昂的惨叫声透过小小的院子,做工回来的村民们被这声音吸引住了,好奇的张望。
“奇了怪了,我怎么听见翠花家在哭啊?”
“哟,婶儿你也听见了?我还以为听错了呢,翠花可是好性子,这是发生了啥事儿啊”
“听着像是打孩子呢?”
擦了把汗的王婆子面露不信:“她惯孩子惯到天上去了,能打孩子?我看是被孩子打还差不多”
众人一听也是,“走走走,去看看去,万一是新民,那可不得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