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递给贺笙一个油纸包,“蜜饯,给你甜甜嘴,没几颗,孙叔谢谢你总照顾我的生意,别拒绝叔,你就收了吧,也别惦记大壮,我给他买的更多。”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贺笙也不推脱,接下油纸包,“那我就收了,谢谢孙叔,祝您发财,我先走了!”
回去的这一段路眼看着太阳一点点落下,时间刚刚好,能赶在天彻底黑之前回去。
“爹,药抓回来了。”贺笙把手中的药给贺吕看,但贺吕的注意力全在她手上的肉上。
“哪来的钱买肉?”
“抓药剩下的钱,买来给他补身体的,他得好好补补,食补也是补。”贺笙振振有词。
贺吕点她脑门,“就你聪明,冠冕堂皇的,我还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下不为例。”
“反正他钱多,少一点也不会在意的。”贺笙耸肩。
“你也知道人家钱多?寻常人能有这么多钱?万一他的来头很大那咱不就完了。”
“知道知道,但这不是救了他的命嘛。”贺笙拿着肉去厨房,“下不为例嘛。”
贺吕大跨步追上她,轻轻踹她一脚,“快去给人家煎药。”
贺笙捂着屁股往前跑,“马上马上,别催啊,我也知道要干这个。”
厨房有两个灶,平常一个做饭,另一个闲置,偶尔病人多会两个灶一起用来煎药,这儿什么都不多,就是煎药等罐子多。
贺笙火速生火,把药放灶上等它熬。
翻出来一把蒲扇,再搬个小凳子坐旁边,时不时扇两下。这个活从贺笙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干了,做灶台边热得很,蒲扇扇着扇着就变成给自己扇风了。
等待的功夫贺吕进来做晚饭,贺笙好奇凑过去看他在干啥。
“噫,家里还有鱼?贺笙看着他坐不远处刮鱼鳞。”
贺吕抽空回复她,“铁匠送的,得赶紧吃,不然明天就不能吃了。”
“早知道有鱼我就不买那么多肉了。”
“哼,知道能少买多少?二两?我还不知道你?也就是现在和我嘴上说说。”
贺笙用蒲扇给自己扇风当没听见这句话,亏待什么不能亏待自己的嘴,吃口好的活着都有动力了。
晚饭父女两个人解决掉了那条鱼,本以为还能吃两顿,但贺吕配着酒,和贺笙有一句没一句聊天,两个人居然真把它吃完了。
饭后贺笙去洗碗,贺吕端着药去看那个男人的情况。
贺吕边往屋里走边嘟囔,“今晚会不会发热啊?发热可就麻烦了,这箭还是得尽早处理掉。”
喂药很顺利,这男人也有求生欲,给喂的鱼汤也咕咚咕咚往下喝,贺吕本来还觉得这人大概率喝不下去。
是好事,吃饱了才有力气,挺好。
安置这男人的地方在偏房,当初建起来是专门用于给人看病的地方,摆着床,但还是第一次有人在这床上过夜。
——
第二天一早贺吕就赶紧去看这人的情况,还是发烧了,不过伤口也溃烂流出脓血。
他试着往外拔,有一点阻力但不多,咬牙直接把箭拔出来,伤口鲜血喷涌而出,大早上溅了他一身血。
贺吕随手把箭扔了,“笙丫头,把我的刀给我拿进来。还有金疮药,和干净布条。”
贺笙正在洗脸,一听立马胡乱把脸擦干净把东西给他递进去。
贺吕拿起刀开始清理腐肉,贺笙在一旁看得呲牙咧嘴,看着都疼。
啊,好疼,还不给麻药。
贺笙趁他停下刀调整角度的时候问他,“爹你要不给他点麻沸散?感觉他都要疼醒了。”
“都刮这么久了算了忍着吧,欸,你找块毛巾塞他嘴里,省得疼醒叫出声影响我下刀。”
“h……好。”贺笙替他捏了一把冷汗,感觉他当初死山里也挺好的。
但她下手快准狠,捏开他下巴迅速往里一塞,完全没有怜惜他的意思,反正都够倒霉了,也需要她这一点怜惜了,她这样下手还快点。
贺吕接着处理这个伤口,“啧,这个箭妙啊,你看都没怎么伤内脏,里面都没事。”
贺笙眼珠子要瞪出来了,都能从伤口看见内脏了这人还能活吗?!
清理完他停手欣赏自己的杰作,“不错,这么大口子缝不了,给他上药包上吧,能不能活下来看命。”
“嗯。”贺笙把金疮药给糊到伤口里,用布条给他包起来,最后打个精致的蝴蝶结,好了。
“没事了,丫头早上想吃什么?不对,他还发热,你给他放块湿手帕,我做饭去。”
贺笙打湿手帕后顺带把他脸擦了,擦干净后再看这人发现模样还不错。
“就是倒霉,欸,非常倒霉,倒霉在受伤晕在山里,还倒霉在遇见了我和我爹。毕竟赤脚大夫嘛,你能指望手法多精细?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希望你能挺过去活下来吧。”贺笙说完又嘀咕,“不对,你要是死了那我岂不是名正言顺拥有那些钱了?算了算了,蹭点肉已经不错了,还是祝你早日康复。”
贺笙伸个懒腰,饿了,看看今早吃什么!
——
窝头和野菜,她就知道……
贺吕劝她,“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