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沛安不再理会任栩。
该说的话他已经说尽了,任栩怎么想他管不着。
一场没有结果的爱情,遗忘就是最终的结局,他也会尽自己所能地忘掉任栩。
时间不早了,他朝沈妤走去,温度降低,沈妤也不适合在外面再待下去了。
“小姨,我们回去吧。”他推动了沈妤的轮椅。
任栩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在两人后面,此时此刻,凝视着沈沛安单薄瘦弱的背影,他心底莫名堵得慌。
沛安——沈沛安,他曾经以为一直都会站在原地等他的人,不知不觉中,已经离开他走了很远了。
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但他现在有了一种强烈的感觉——自己快要失去他了。
回医院的路并不远,1.8公里,沈沛安推着沈妤慢慢走,沈妤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再出来已经不可能了,就说想最后看看这熟悉的街道。
任栩拢紧了口罩跟着他们,决定陪他们走回医院。
同时,他也觉得自己是时候要好好想一想了——沈沛安这回真的不要他了。
沈沛安本以为这是一趟普通的回程,却不想中途被人拦住了。
一辆迈巴赫停在他们旁边,车上下来一对父子。
沈沛安记得他们,是沈妤的前夫和儿子。
沈妤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沈沛安察觉到她的不安,轻轻抚上她的肩,低头轻轻地安慰着:“小姨,没事的。”
梁景升率先开口:“妤妤,好久不见了,你病了怎么也不给我说一声?”
沈妤眼神厌恶:“跟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妈——”梁博喊道:“我和我爸可以来看看你啊!”
沈妤偏过头,视线落在别处:“用不着,我不想看见你们。”
沈沛安继续推着她:“小姨,我们走吧。”
梁博拦在了两人前面,吹了一记口哨:“哟,这不是表哥吗,从京城回来了?”
沈沛安没理他,在他的记忆里,梁博小时候还是挺正常的,就是性子有点张扬,毛病不大。
但成年了之后,张扬变成了张狂,仗着沈家家大业大,四处闯祸,给沈妤添了不少麻烦。沈妤还没有和梁景升离婚的时候,提到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就会感到心痛。
梁博不怀好意地说着:“回来了也不找我叙叙旧,是不是都忘了我这个表弟了?”
“我们没什么旧可叙。”沈沛安直白道:“让开。”
梁景升开口了:“几年不见,小安也长脾气了。”
沈沛安语气生硬:“梁先生,容许我提醒你一下,你和我小姨已经离婚了,请不要再来打扰她的生活。”
梁景升一脸虚情假意:“我没有要打扰她,我只是听说她病了,带着小博关心一下她。”
“我不用你关心。”沈妤说。
“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梁景升叹息一声,装模作样地说:“但小博是你的亲生儿子,他来看看自己的妈妈,不算过分吧?”
父子俩一唱一和,梁博也赶紧说:“妈,你生病了宁愿告诉表哥 也不告诉我这个亲儿子,我好伤心啊!”
沈妤彻底冷了脸,痛心疾首道:“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梁博像是听不懂话一样,上前握住了沈妤的手,眼底的关心要多假有多假,“妈,我是关心你的呀,得知你病了,我特意从法国赶回来的,让我陪陪你吧?”
沈妤抗拒起来:“你放手!”
沈沛安:“你放开小姨——”
梁景升在旁边假惺惺道:“小安,这就是你不懂事了,小博关心自己的妈妈,你也要管吗?”
沈沛安对这个前姨父早就没了任何好感,根本就不想听他说话,只想让梁博把沈妤的手撒开。
梁博很烦沈沛安,见沈沛安要把他和沈妤分开,想也不想,用力把沈沛安往旁边推了一把。
沈沛安的身体状况哪里经得起他这样一推,当即就要摔下去。
“小安——”!沈妤惊叫出声。
沈沛安重心不稳,眼前发黑。
想象中,重重摔倒在地的疼痛感并没有出现,他更像是摔进了某个人的怀里,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是任栩接住了他。
任栩眼含怒意,盯着梁博:“你什么东西,敢推沛安?”
梁博看着这个全副武装,全身上下只露了一双眼睛在外的人,想也不想地喊:“你谁呀,敢用这种语气跟老子说话?”
“来,小心点。”
任栩扶着沈沛安站好,等他彻底站稳了才松手,转头睨视着梁博:“你很了不起吗?”
梁博气势汹汹,爆了粗口:“你TM哪里冒出来的——”
“我是沛安朋友,”任栩攥紧拳头,逼近一步:“你刚才那一推,差点让他摔倒。”
梁博当即也攥紧了拳头,说:“想打架是吧,来呀——!!”
“小栩……”沈妤有些担忧地叫了叫他。
梁博练了几年空手道,要真动起手来,一般人讨不到便宜。
但她不知道,任栩是玩拳击的,年少轻狂时,生死局都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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