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先生心里的欢喜还没暖够,下一秒就犹如当头棒喝。
见面?
他又不是祁瑾,怎么见面?
谷先生只能立刻以行程太紧来推辞。
这一次谷亭亭没有强求,但谷先生意识到了见面迟早会成为含糊不过去的话题。
现实铁定是不能见的,但网上见见还是有可操作空间。
他只能找到自己信得过的朋友,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完成换脸,最好连声音都换。
他的朋友问为什么,他只能笑笑不说话。
“我懂,我懂!糊弄老婆不丢人!老谷,想不到你还会有玩这一手的时候。”有个朋友还真给他推荐了点工具。
那几件工具全用上后,谷先生自己都给吓一跳。
画面里,他完全就是祁瑾的脸和声音。
于是,等女儿下一次再开口时,他一口答应了。
谷亭亭没有看出异样,一切继续。
谷亭亭的情况似乎在越变越好,但与此同时她来找祁瑾的次数也与日俱增。从安心等祁瑾的信息,到有来有回,直到几个月后,变成信息轰炸。
几乎每隔十几分钟,谷亭亭就有信息发过来。
哪怕是谷先生,应付起来都觉得疲累。
有的时候谷先生也会崩溃到不想回消息,便用其他理由稍微搪塞一下,换取喘息的时间。
电话他也可以接,只是比发信息更需要小心应付。谷亭亭听上去对祁瑾了如指掌,如果不是谷先生先前和妻子一起研究过祁瑾,恐怕第一天就漏了陷。
直到祁瑾被金主包养的谣言甚嚣尘上。
那时候,他伪装成祁瑾和女儿聊天大概已经有小半年。
谣言直指的那天谷先生正和祁瑾在一座城市,一个区,他就和祁瑾住在同一家酒店。
这些消息按理是很难打听出来的,但连续琢磨祁瑾和他团队这么久的谷先生,对于团队会给他安排什么品级和地段的酒店,谷先生基本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他这个影子很清楚,祁瑾和那位老总虽然坐了同一辆车回酒店,但是祁瑾的经纪人早早就在楼下等那辆车,谷先生比娱记的耐力久一点,他跟完了全程。
或者说,他比娱记更愿意看见。
结果不劲爆的新闻,娱记便抹去了结果。
谷先生虽然此时已经对祁瑾有些微词,但还是匿名在网上帮他澄清。
就像祁瑾之前帮他拍了一次照,这次,他给了一张照片证明祁瑾的清白。
很可惜的是,小号发声的谷先生,消息很快被屏蔽。
然后,号被炸掉。
谷先生试着换号发过两三次,这些消息无一例外很快就被淹没。虽然也有少数人注意到,但几乎没有掀起什么波澜。
有人借他的照片去打仗,有人直接开口就骂他是祁瑾的“水军”、“走狗”。
还有人顺着网线过来问他是谁,能不能买他手上的照片。
吓得谷先生立马注销了所有账号。
第二天,谷亭亭连续和他打了三个小时电话,话语里大有要跳出来证明他清白的意思。谷先生怕她做傻事,只能绞尽脑汁把她安抚好,怕她稀里糊涂当了出头鸟。
打完电话后,谷先生感觉头昏脑胀。
他又接着给妻子打电话,让谷太太务必劝住女儿,不要让她在任何社交渠道上以祁瑾女朋友的身份发言。
他深刻了解这件事的严重性。
祁瑾很年轻,长得也很招姑娘喜欢。
那些个女友粉会伤害她。
但他的电话还没有打完,自己就晕倒在酒店的大堂不省人事。
谷先生前晚忙着和娱记打擂台,早上忙着和情绪激动的女儿打电话,饭没吃觉没睡,终于脑袋里的迷雾重过了胃里的食物,他听见自己“嘭”的一声砸在酒店的地板上。眼皮闭合前,他脑子里只剩下酒店灯光下反光到扎眼的瓷砖。
再醒来时,妻子穿着睡衣的身影出现在他病床前。
她一听见对面瞬间乱哄哄的声音,就知道谷先生出事了。顾不得多少,直接从家里赶过来。
谷先生安慰了她没三两句,就想让她赶紧回家。
结果自己在旁边的衣服口袋里左掏右掏,只有晕倒前自己握在手里那部手机。
和亭亭联系的那部手机不见了。
谷先生瞬间面如金纸。
“和兰,手机不见了。”
“手机在你手上......你是说亭亭?!”谷太太脑袋一片空白。
谷先生不能挪动,只能拜托妻子去找。
谷太太穿着睡衣奔入酒店大堂,前台说没见到晕倒的客人掉了手机。
她找过房间,又调过大堂监控,没有发现手机从口袋里掉出来。
等打开门口的监控一切才有了点眉目,在搬谷先生进救护车的时候,他的手机从裤兜里滑了出来,三滚四滚进了一个角落,被人捡走了。
而这个人很快消失在监控里。
谷先生刚能下地就开始加入找手机的行列,他的报案毫无收获。
谷先生在赶谷太太回家后,自己也不得已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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