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脸的秦夫人却喜极而泣。
她和丈夫还有婆婆,是全程看着神使观主给女儿治疗的。
只见她的手指贴在女儿脸上没多久,珍娘有斑的颧骨处,就逐渐浮现出褐色的污渍。后来越来越多,越来越浓厚。
如今拿手帕一擦,那有着淡淡异味的污渍就掉了,露出颧骨上洁白无瑕的肌肤。
这一幕,就像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的一样。
她曾经多想这斑就是一团沾在脸上的污渍,轻轻一擦就掉了。
如今,竟是梦想成真。
虽然自己的斑还没能去掉,女儿的脸却总算是无碍了。
秦夫人惊喜交加,迅速给女儿擦干净脸颊,然后朝陈青竹行礼道谢。
“多谢神使恢复了小女的容貌!”
秦珍娘一照镜子,也是开心得眼中含泪。
“好了!我的脸真的好了!”
然后心悦诚服,满怀感激地向陈青竹行礼:
“多谢观主治好了我的脸!您的大恩犹如再造,小妇人必将铭记于心。”
水灵气可涤荡万物,要导出埋藏于皮肤浅表的些许脏污很容易。
陈青竹这次的治疗,只耗费了不到十分之一的灵气,因此十分轻松。
看到这位珍娘和秦夫人,她就不由联想到自己的蓉娘。
私心里,她是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将来也这般在意一个男子的看法,把自己的脸看得跟第二条命一样重要的。
不由出言道:
“倒也不至于,一张脸而已,没那么要紧。身为女子,除了男子的情爱,这一生还有许多其他值得追求的东西。”
秦珍娘有些茫然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礼貌地道:
“多谢观主教诲!”
陈青竹见状,只觉得交浅言深,没必要再多说。
“罢了,本观主要去清修了,你们也回去吧。”
一家人连忙恭送。
再次见证了陈青竹“展现神力”,包括秦大富在内的一家子,都对陈青竹越发崇敬信服。
就连来时不相信这些非凡之力的珍娘,也同样心生敬畏,心中暗自决定,以后每月初一十五都一定要和母亲祖母一起前来供奉。
从怀孕六七个月以来就压在心头的大石头,终于被搬开,秦珍娘心情极好。
回到乔宅,就忍不住去书房找丈夫乔师友,想第一时间就让他看到自己已经恢复如初的脸,又兴高采烈跟他讲述治脸的过程。
原以为丈夫也会为她高兴,却没想到他的反应十分冷淡。
“好了,不过是祛斑而已,也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手段。”
秦珍娘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脸上的笑容也不自觉淡了下来:
“祛斑确实是小事一桩,可那么多杏林高手都束手无策的斑,她在短短一炷香时间里就去掉了,就是很了不起了!”
“相公,那观主是真正的高人,我们得好生敬重,这样以后家里有人生病了,才能多一份保障啊!”她语重心长地劝道。
乔师友直接拧起了眉头:
“听你这意思,还打算经常去参拜供奉?”
那观主一出手就叫秦家出了上千两的供品,在敛财方面实在是心黑手狠,珍娘若经常去,那还不得很快就被那观主掏空嫁妆。
“当然。平时不烧香,难道临时抱佛脚么?”秦珍娘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
却没想到,丈夫的一张脸变得前所未有的严厉:
“不许去!”
“生病就找大夫,我乔家乃是耕读传家的清正人家,你若还想做乔家的媳妇,就不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
“这哪里算怪力乱神,观主的本事明明就……”
秦珍娘还想辩驳,却因为丈夫冰冷的眼神止住了话头。
“好了,你别气了,我不去就是了。”
珍娘到底还年轻,没有那种需要看病救命的迫切需求,又习惯了事事以丈夫为先。一见丈夫如此激烈的反对,到底不想因此伤了夫妻感情,只能赶紧服软。
心中却有些郁闷,她以前怎么没发觉,自己的丈夫竟是如此顽固自大的人呢,事实摆在眼前,却依然置若罔闻,独断专行。
如此看来,倒也不必特意嘱咐丈夫保守秘密了,他根本就不信神使观主,更不可能对外去宣扬观主的本事。
她此时却不知道,她这不可一世的夫婿,将来为了巴结座师,也有求着她去找神使观主的一天。
此为后话。
*
对于信众的家事,陈青竹是不关心的。
除了自己的修为,她最在意的便是慈航观的经营。
毕竟,这是自己很长一段时间的容身之所,将来也要把女儿接过来,自然是要将其打造得固若金汤才行。
眼看着距离她下令慈航观全体操练已经快一个月了。
发月钱的时间也马上到了,她打算先检验一下观里的操练成果。
略一斟酌,她便决定引来附近的地痞作为慈航观的磨刀石。
这倒不是她故意要招惹这些人来,而是前两天便听慧岸禀报,这几日,有好些个地痞流氓时不时来观外打转,还趴在围墙上偷看观里的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