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一催再催,年过半百的炼丹师终于提着箱子颤颤巍巍的赶来了。
待炼丹师给李娇乐喂了几枚补血丹后,李娇乐的脸色终于缓慢地变得红润了,双唇也渐渐的有了血色。
几个时辰之后,李娇乐终于醒了过来。
提着一颗心的李晁也逐渐放下了那颗半吊着的心。
再之后,就是随之而来的怒气。
“乐儿,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你为什么要逼父亲,父亲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死了你让父亲怎么办?”
说着,就像是想到了那个情景,心脏一阵收缩,眼泪又不知不觉的流了出来。
李娇乐心中也不好受,看着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红了眼眶流了泪,她也跟着想哭。
李娇乐抬起手,轻轻地用袖子抹掉了李晁的眼泪。
“父亲,乐儿知错了,可,可是乐儿也难过,乐儿长这么大,就只喜欢过太子哥哥一个人,可是太子哥哥一直心心念念的就是他的救命恩人,为什么救了太子哥哥的是那个女人,不是我,不是我啊!”
李娇乐扑在李晁的怀里,揪着他宽大的袖子哭的撕心裂肺。
“乐儿别难过,为父一定替你报仇,你喜欢的东西,为父一定拿到你面前!”
李晁温柔的拍了拍李娇乐的手背,悉心地安慰着他,垂着的眼眸里闪过对李娇乐的心疼,还有夹杂着阴骘的势在必得。
莫炘,我必用你血安慰乐儿!
……
天空暗沉,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风声呼呼的呜啸着,像是在低低地呜咽着什么。
雨水滴落在叶片上,又落在地上,溅起一地泥泞,空气中,混合着浓烈的血腥味,掩盖了泥土潮湿的气息。
雨水被血染得通红顺着小坡流下,或者说,那完全就是血液顺着小坡流下,染红了地面。
五十多个黑衣人,站在血泊中央,在他们的身后,是许多的尸体,一层叠一层,老弱妇孺,男女老少都有。
他们鲜红滚烫的血液,流成了一条小小的湖泊,在这冰冷的雨中,渐渐的冷却。
“老大,大小姐只要我们杀了莫炘,不要伤及无辜之人,这……”
首领张岳眼神冰冷,一双扁平狭小的眼睛里盛着丝丝的不屑和渗入骨髓的如毒蛇般的阴冷。
“侯爷的命令,让我们杀了莫炘,阻挡者,杀无赦!我们追着莫炘到了这里,莫炘就在这里消失了,不是他们藏起来了吗,他们竟然敢胆阻扰我们搜寻莫炘的下落,那就该死,难道你想要违背侯爷的命令吗?!”
那个人没有再说任何话。
黑衣人离去,继续寻找他们的目标任务
滴滴答答的雨声里,传来几声乌鸦的鸣叫和阴戾的风鸣声,这一片天地间,盛着令人压抑的冰冷与血腥。
莫炘和一个小少年跑到这里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般如地狱一般惨烈的场景。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就连雨水都冲刷不了这浓烈的血腥和惨无人道的罪恶。
小少年的眼里都是满眼的红,呆滞地望着眼前的一层又一层的尸体。
忘了反应。
许久,僵硬的眸子微动,疯狂的拔腿冲向那群尸体。
一下又一下的扒拉着地上冰冷的尸体,口中不断地念着那些人。
“村长爷爷……”
“伯父……”
“伯母……”
……
不知疲倦似的。
终于,他找到了把他辛苦抚养长大的祖母。
“姥姥!!!”凄厉的哭喊声响彻在这片空间中,久久不散。
“姥姥,姥姥,你看看我,我是阿夜啊,姥姥,我就只剩你一人了,我只有你了……”
少年麦色的脸庞沾染着的鲜血和泥土被雨水冲刷干净,露出一双没有血色的双唇,和一双空洞麻木的眸子。
雨下了一夜,小少年抱着他的姥姥,他唯一的亲人呆呆坐了一夜。
莫炘在他的身后,陪着他站了一夜,淋了一夜的雨。
第二天,晨曦赶走黑暗,透过薄薄的云层,照向宽广无边的大地。
初春的早晨,尽管太阳出来了,气温也没有多大的回升,依旧带着丝丝的冰冷。
令人窒息的冰冷围绕着小福村,尽管天空清明,带着金光普照大地,却依旧驱散不去小福村的黑暗与冰冷。
莫炘动了动僵硬的手脚,轻轻地走到小少年的身旁。
“阿夜,我们把大家的尸体埋了吧,让他们安息。”
闻言,名叫阿夜的小少年,呆滞许久的眸光微动,却是漫上了无尽的恨意与冰冷。
“闭嘴!”一声嘶哑得沥血的怒吼从阿夜的口中传出。
他轻轻地放下一直抱在怀中的尸体。
站起来,充满恨意和绝望的眼神冰冷的射向了在他身旁的莫炘。
她的表情淡淡的,丝毫没有连累他们一村人的愧疚与难过。
她怎么能!?
她怎么能够这么淡定?!!!
“你没资格叫我阿夜!是你,要不是你,我们还在安然悠闲的在田地里劳作着,要不是你,我还在逗着姥姥开心!
如果不是你,我们村的人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