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田凤雁做好早饭,帮小雨按摩完,准备出去接着卖货。
没等出去呢,院外已经陆续上人了。
一个小伙子:“雁姐,给我拿四块肥皂、两包火柴、一包蜡。”
田凤雁热情道:“东子啊,你今天轮休啊?这么一算,你是不是得大年三十值班了?”
罗东无可奈何点头:“没办法啊,谁放假俺们铁路也不放假啊!轮休,轮到谁上就是谁上!不讲条件。”
罗东走了,又来了一个四五岁的小丫头,把四个一毛硬币递给了田凤雁。
田凤雁递给了小不点儿一包火柴,叮嘱道:“乐乐,姨姨在后面看着你回家,快回去吧!不许贪玩哦。”
在院里干活的王昹看得瞠目结舌:“凤雁,我算服了你了。咱两家同一天搬过来的,我一个邻居都不认识,你整条巷子,谁家叫啥、干啥的你都摸得透透的,就连巷子里的野狗你都混个脸熟,你啊,天生亲和力强。”
田凤雁不好意思的挠头:“嫂子,还是你们城里人会说话。我前夫说我是属老苍子的,得哪儿刮哪儿,不招摇性。”
(不招摇性:不着调,干啥啥不行)
王昹无语:“我虽然不认识你前夫,但通过和你接触,我感觉不招摇性的是你前夫。你这个亲和力,一般人都学不来。就比如我吧,天生的黑脸疯,查税罚款行,服务群众不行,会被投诉的。”
田凤雁嫣然一笑,这个王昹,还说自己黑脸疯呢,这夸起人来,让人心里还挺舒服的。
田凤雁被王昹的话术说得自信心恢复,推上自行车散发她的亲和力去了。
附近已经卖了一大圈了,田凤雁决定往辽西街远一点儿的方向走。
正骑着自行车,身后一辆小型厢货呼啸而过,还猛按了两下喇叭。
田凤雁被吓了一跳,加上冬天道上路滑,身体不受控制的冲向了路边的冰坨子,直接摔了个四仰八叉。
司机却一点儿愧疚都没有,拉开车窗啐了一口,高声骂道:“****,赶着去投胎啊!”
车窗拉上,开走了。
田凤雁则怔住了,这不是千方百计报复董家的张家兄弟吗?
他没认出田凤雁,田凤雁却一眼认出了他们。
田凤雁鬼使神差的追了上去。
追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幼稚,自行车,怎么可能追得上货车?追上去又能怎么样呢?
张家兄弟横行霸道,把身为刑案庭庭长的董庆国都欺负成什么样子了!自己一个家庭妇女能拿人家怎么办?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田凤雁想追的时候追不上,不想追的时候,货车竟然停在了一家商店门口。
两兄弟很快出来,上车,继续前行。
田凤雁好奇心起,再次跟了上去。
货车,停在前面不远处的一家商店门前。
田凤雁终于看清了,两兄弟下车后,左右看看无人,这才从厢货里扛出两个尼龙丝袋子,进了商店。
再出来时,手里已经空了。
张家兄弟前脚走,田凤雁后脚立马进了商店。
此时的店主,正伸掏着尼龙丝袋子里的东西,见田凤雁进屋,神色慌张的收手,把袋子立在墙边,故作镇定的问田凤雁买什么。
田凤雁指着墙西侧货架最上方的塑料桶:“来一个十斤油桶。”
店家拿凳子站高取桶,田凤雁则状似无意的踢了下尼龙丝袋子,袋口欠了一道缝儿。
田凤雁终于看清里面装什么了----整整两袋子的香Y。
田凤雁内心狂跳,猜出张家兄弟在干什么了,他们在走私香Y,这事可是犯法的。
田凤雁立马去了法院,把她的怀疑告诉了董庆国。
董庆国听了眼前一亮。
他一直觉得张家兄弟哪里不对劲儿,现在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儿了。
张家父母没有工作,只开了一个二十多平方米的小商店,养了仨儿子,一家子无业游民,却能买起三辆加长大货车,外加一辆小厢货,几十万的资产啊!
现在终于清楚了,张家兄弟表面跑长途大车拉货,暗地里干走私Y偷逃税的勾当。
董庆国激动得直搓手:“妹子,这下你可帮了我大忙了。张家兄弟横行四邻,害小雨站不起来,我正愁怎么收拾他呢,实在太谢谢你了。”
当天晚上,张家志和商店就被查封了。
从地窖里查获了10多万块钱的走私Y,加之之前送给商店的货,总价值15万余元。
虽然还没到审判阶段,但董庆国本身就是法官,按现有证据,张家两兄弟会被判三年有期徒刑,如果深入调查总价值达到50万元以上,甚至可能判5至7年。
董家人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当天晚上,王昹就去了商城,给田家娘仨每人置办了一身行套,从头换到脚,目测得三四百块钱。
田家一家人,立马由乡村小土妞,变成了城里时髦人。
田凤雁不肯收。
王昹强制田凤雁收,并开解道:“凤雁,我说话你别不爱听,人靠衣裳马靠鞍,你平时咋穿没啥,但孩子过几天就开学了,你得送他们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