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混球的本事是真的有，
但这种不按国企套路出牌的后遗症，却也着实让他有些头大。
………………
见到这死胖子在那长吁短叹的，杨默先是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一番，旋即露出一脸沉痛：“张主任教诲的是，我这次太冲动，也太不注意团结了……对此，我做检讨，做深刻的检讨！”
张文顺一阵愕然，狐疑地上上下下盯着杨默一阵打量，要不是不许讲封建迷信，他差点就要请个道士来看看，这混球是不是狐大仙上身了。
咳了咳，这死胖子以为是自己刚才话让这小子误会什么了，赶紧摆摆手：“嗨~！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团结固然重要，但如果只考虑团结的话……那还做不做事了？”
杨默脸上的愧疚更甚：“不，我必须要做检讨！”
“咱们是新部门，立足未稳，张主任您虽然是公司元老，但却也是去年刚调任回来的……时过境迁之下……不管从什么角度考虑，咱们现在都应该以团结为第一要务。”
“所以……小子我对之前不顾大局的冲动行为深感愧疚……思前想后之下，我恳请张主任和诸位领导取缔我经营指导小组成员的资格，留职察看，以儆效尤！”
恩？？？
张文顺听着这番很有些颠倒不通的话，眉头皱了起来。
这混球，三番四次提到“立足不稳”，明显是提醒自己该留点后路，留点容错冗余，为此就算做出点让步也无所谓——这也罢了，这小子跟个老油条似的，有些事情普通员工或许在雾里看花，但却瞒不了他。
但最后一句，却很有些值得品味。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讲，对于一个做出如此亮眼成绩的功臣来说，“取缔经营指导小组成员的资格”这个惩罚都太重，也太过分了……要知道，总经办那些人最大的愿望，也不过就是重新分配权责，进入一种各司其职的局面，不想让杨默借助此事的影响力大权独揽罢了。
但真正需要琢磨的是“留职察看”这四个字。
这个“职”是什么职？
无非就是鑫泰管理公司的主管呗！
按理说，杨默在那边的主要身份其实是“经营指导小组组员”，那个所谓的“运营管理中心主管”的职务，其实说白了就是建立在组员这个基础上挂的临时虚职罢了……既然要退出经营指导小组，那就万万没有保留这个运营管理中心主管位置的道理。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退出经营指导小组，那么鑫泰管理公司的主管一职就成了一个鸡肋，而且还是极度边缘化的鸡肋，除了每个月能多拿点补贴外，再也没有任何价值。
张文顺对于杨默的性子还算有些了解，这个混球虽然看上去油乎乎的，但骨子里却是傲的紧——国企正式工的工资福利本来就高，杨默又有着夏留通销公社那边的项目提成做外快，怎么看也不像是缺钱的样子，他万万不信这货会为了每个月百来块钱的补贴去死赖着这个主管的身份不放。
既然不是为了那么点补贴，那么杨默想要保留这个身份肯定是别有企图。
莫非……
这货是有什么后手，打算时机到了，借着这个身份重新杀回去？
死胖子摸了摸自己的双下巴，沉思了起来。
作为一个几度调任的老狐狸，张文顺对于”沉浮“这两个字有着远比其他人更为深刻的理解。
调任或者分流下放固然不是一个令人欣喜的结果，但纵观国企圈和整个华夏历史，鲜有不经过浮沉就登上高位大权在手的……一帆风顺的升升升只存在于YY小说里，就算你再有背景，也得下基层沉淀几年，更何况是像他和杨默这种连寒门都够不上的人？
当然，像他们这种人沉下去或许很容易，但是要浮上来却没那么简单。
没有一个好的切入时机，你想重返原位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同样的，如果你自身的能力不过硬，就算有了切入的时机，你照样只能闹笑话，甚至连现有职位都保不住，就别提更上一层楼了。
简单来说，在这个年代，在国企要想进步，要想锤下一根铁钉子，就必须要经得住沉，也有能力浮得起来——这是一个大浪淘沙的过程，其中的玄妙远不是局外人以为的那么简单。
但问题是……
他和杨默都清楚，随着试点项目的成功，“钻探公司三产项目实际操盘手”这个身份的份量远不是一般职位可以比拟，
只要能再做成2~3个跟目前的默默百炸差不多规模和效应的项目，这个操盘手的权柄和影响力就能超过绝大部分科室负责人，甚至能与几位副经理持平，绝对称得上位高权重的代表。
这么一个潜在分量十足的职位，沉下去轻而易举，但要想杀回来，就绝对没那么简单了！
除非……
中间有什么无法掌控的大变故，逼得众人不得不低下脑袋，跪着求着某个姓杨的一代目重新回来；
又或者这里面有着什么外人根本看不懂，且会给公司带来巨大损失的大坑，等继任者踩下去深陷泥潭后，这货就能够借着“鑫泰管理公司主管”的边缘身份悠哉哉地在旁边说些风凉“谏言”，然后一步步地倒逼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