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行为,算不算是贯彻了贵公司的某种精神?”
说到这,杜冰笑吟吟地看着他:“毕竟贵公司今年风格大变,不再一味求稳,变得极为强势不说;外界也在盛传贵公司是一个恩怨分明、个性极强的企业;”
“作为媒体从业人员,我本不该把小道消息作为参考,但今天在一旁全程观察下来,我似乎觉得外界的传言,也未必没有一定道理。”
“而我们都知道,中基层干部的做事风格往往取决于单位高层领导的意志,尤其是新提拔起来的中基层干部……而杨科长以24岁的年龄便成为了正科级干部,而且还是刚刚成立几个月的默默百投的科长;”
“只不过我很好奇的是,根据收集到的信息,杨科长在担任贵公司三产项目指导工作小组组长、以及后来的特别工作小组主任的时候,做事风格并没有今天表现的这么强硬和果决;”
“因此,我是否可以理解为……贵公司正在尝试实践一套全新的经营管理理念?”
与那些传统媒体不同,一旦需要撰文,《参考消息》的记者和主编更侧重于分析事物发生的本质原因和驱动因素,以及探讨这一类问题的解决方案。
因此,杨默今天有没有完美地解决掉这次突发的工农关系事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今天表现出来的态度背后,是否有更深层次的内容。
要清楚,侧枝发新芽乃是当下央企改革探索中常用的手段,而默默百投这个新部门,再配上杨默这个年轻到过份的新科长,很容易让外人联想到一些别的东西;再加上今年钻探公司大动作不断,就更容易令人过度解读一些事情了。
杨默闻言,眼睛深处闪过一丝古怪,不动声色地透过车窗瞅了瞅正在远处抽烟的张文顺一眼,然后把视线回归到眼前这个短发女记者的身上。
沉吟了一下,杨默有些无奈叹了口气:“杜记者,你读过约瑟夫.熊彼特的《经济发展理论》么?”
杜冰一呆,旋即摇了摇头:“没读过。”
杨默点了点头:“我以前也没读过,后来成为默默百投的科长后,也是在我们王一诺总经理的办公室里见过这本书,突发兴趣之下,才找了这本书来读的。”
捕捉到大瓜的杜冰瞬间就来了兴趣:“哦?这本书跟今天杨科长表现出来的态度有关系,也跟贵公司今天尝试的全新经营理念有关系啰?”
杨默没有给出正面回答,只是轻轻地笑了笑:“我很清楚地记得,这本书的作者曾经说过一句话……”
“社会进程本是整体,密不可分。所谓经济,不过是研究者从这洪流中,人工提炼出的部分事实罢了;既然经济本身已然是种抽象,而之后大脑还须经过若干抽象,方能复刻实现,所以……没有什么事是纯粹经济的,其它维度永远存在,且往往更为重要。”
!!!
第一次听见如此视野深广的观点,杜冰身上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杨科长,【其它更重要的维度】的意思是……?”杜冰眼睛亮亮的,脸上写满了欢喜,仿佛在层层迷雾中看到了一扇门,但一下子又没瞧清楚那扇门的方向。
如同一位谦虚的普通年轻人一样,杨默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事实上,我对此也只是一知半解,毕竟我太年轻了,许多事情远没有领导们看的深刻……真要是要把它说清楚的话,可能杜记者还得专门去采访一下我们王总才行。”
“王总?你们公司的王一诺总经理?”第二次从杨默口中听到这个名字,杜冰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虽然说拍上级的马屁乃是体系内必修的功课,但当着《参考消息》的记者搞这一套,是不是有些不分场合了?
杨默见状,苦笑了一声:“杜记者,我想你是误会了。”
说着,也没有进一步解释,而是叹息着摇了摇头:“知道么,我们王总非常尊崇王明阳,并且将【心既理】、【知行合一】和【致良知】作为自己毕生的信念……甚至就连开会的时候,也一直要求我们这些中基层干部努力做到【格己】!”
再度叹了口气后,杨默脸上露出一丝孺慕之色:“我知道,外界都在惊奇我们钻探公司今年以来频频不断地大动作,甚至有些人还以为我们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不然步子绝对不该迈的那么大,那么不计后果;”
“但事实上,公司里的人都知道,这些不过是我们王总早就想要做的事情罢了……以前因为种种原因限制,王总一直没有大展拳脚的机会,但今年恰值换届,王总奋起余力,将以前的想法逐步去实现,也就不足为奇了。”
“事实证明,只要能给王总一个发挥能力的舞台,他可以比任何人做的都更好……虽然我们这些当下属的见识有限,无法明了老人家胸中的沟壑和眼中的山河,但对于王总的尊敬,却是发自内腑的……这无关职位,纯粹是良知使然!”
良知使然?
杜冰觉得这话里蕴含的信息比她最开始以为的还要多,并且采访的主动权竟然隐隐有向杨默那边便宜地迹象……这个年轻人似乎明白他们《参考消息》的记者更在意什么,而刚才那些七拐八拐的话,虽然听上去很有些答非所问的意思,但实际上却是丢出了一颗颗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