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团圆饭的第二天,二叔便回了白云寺,二姐带着祖父也回了白云道观。
父亲和堂哥则忙碌修葺书院和谢府,大姐则像之前一样管着家中大小事情。
谢玉竹过得最是轻松自在,华钦风每天一早带着她出门,将南觅大大小小的街道景点都逛了一遍。
下午热的时候,就到安和酒楼二楼的厢房坐着,推开窗,就能一览湖光山色,美不胜收。
悠悠闲闲地就这样过了半个多月,才慢悠悠地准备启程回中都。
出来一个多月,现在已经是八月底,回到中都该九月了,天气也要渐渐转凉。
在南觅的日子是谢玉竹和华钦风最轻松最自在的,没有朝堂纷争,不用在意谁会认出他们。
街上的百姓只会为他们的俊美容颜所感叹,只有欣赏的目光,不用在意有人会为此注意他们的一言一行,亦或是趁机重伤诽谤他们。
在中都,顾忌的实在太多。
“其实,住在南觅也挺好的。”华钦风突然有了这个想法。
看着谢玉竹每天都开心地在笑,无忧无虑的,身边还有家人作伴,华钦风脑中开始有了一些未来的画满。
如果最终回不了西陲,或许南觅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谢玉竹没多想,点了点头,“除了夏天热了点,其他三季都气候宜人,特别是冬天,一点不冷,是挺不错的。”
“嗯,民风淳朴,吃的不比中都少。”
谢玉竹疑惑的眼神,“待了几天,王爷便喜欢上南觅了?”
他咧嘴一笑,“和你有关的地方,我都喜欢。”
在外人面前严峻冷酷的风王,在她面前,这般傻傻地笑。
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有种阳光少年感。
真好啊,这样的美景只有她能看到。
他也只展现给她看。
如果一直能这样下去该多好。
谢玉竹摇摇头,为自己不着边际的未来担忧而觉得可笑。
何时她变得如此多愁善感,瞻前顾后,黏黏腻腻。
她向来是干净利索,看淡一切的。
她抬头看着那抹耀眼的笑容,笑自己的贪心。
“走吧,去前面再看一看。”
谢玉竹收回贪婪的目光,径直朝前走。
华钦风没注意到她的异样,迈开步子跟上。
每天晚上,谢玉竹都会同父亲长姐和堂兄吃饭。
渐渐地,她似乎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这样的家人。
谢珏生教书育人一把手,可以站在学子面前讲一天课都不会停顿的。
可与谢玉竹在一起时,惜字如金,应该说是变了哑巴,每次谢玉竹抬眼看他,他总是一脸慈父般的模样对她笑,眼中蕴含千言万语。嘴巴却牢牢闭着一句话也没有。
父爱如山,是如山一般沉默不语。
谢玉竹回以同样的笑。
“父亲,我们准备三日后离开。王爷他身上有公务,陪我在这里已经很长时间。如今我身体已痊愈,该启程回中都。”
“这么快吗?”谢玉佩原本笑着的脸忽然止住。
谢珏生眼眸颤了颤,嘴角微微上扬,“是该回去了。为父身体无碍,是该回去了。”
“玉竹,我想着忙过这段时间,陪你逛一逛南觅。”谢玉佩一脸惋惜。
“你们都在忙着修葺房屋,我倒是一点忙没帮上,整日和王爷出去玩乐。”
“要不是你和王爷在,我们谢家都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谢玉佩由衷地说,“没有你们,没有谢家如今的团圆。”
“玉竹……”谢玉佩欲言又止。
“什么都不用说,长姐,我明白。”谢玉竹看了一眼父亲和堂兄,她说,“我永远是谢家人。”
“玉竹说得没错,无论她在哪里,她都是谢家人。”父亲拿起碗筷,“菜要凉了,都动筷吧。”
谢玉蕴一直未说话。
这顿饭是谢玉竹来南觅吃的最揪心的。
这就是血脉相连的难以割舍。
即便受过伤,即便说过再狠的话,始终放不下,彼此牵连。
“若舍不得,再住些日子。”华钦风拉住她的手说。
“三天后走,或是三个月后走,没什么区别,或许更不舍。”谢玉竹扯了扯嘴角,“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他们走的那天,父亲和堂兄都没有去码头送她,只站在竹园门口久久凝望,直到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
“伯父,我要参加科考,我要入仕做官。”
谢珏生收回目光,“可与你父亲说过?”
“说过。他说随我。”谢玉蕴顿了顿,垂眸道,“祖父说只要伯父同意,便可。”
谢珏生沉默良久。
“你是谢家最有觉悟最懂事的孩子,连你也不守家规……”谢珏生轻叹口气。
“我不是想违背家规,也不是为了功名利禄。这些天,这些事,我忽然发现自己是一个井底之蛙,除了书院谢家,便只有书。不出门,只看书,便能知晓天下事。曾今,我引以为豪。如今,却倍感羞愧。”
“南哇山土匪横行多年,我却一无所知。玉佩被劫持,我无能为力。苍兰县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