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没伤着,眼受伤了。”穆行重到底顾着某人面子,出口解释道。
“啷个回事?有没得啥子问题?”王子猛不由得有些紧张。
他与余荔荔相处下来的这些时日,早已对他有所改观,此时也是发自内心的紧张。
“没什么,过两天就好了,”余荔荔边答了他边拍了拍穆行重,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你今晚当值?怎么这时候来了?”
“将军喊我,说有些事情。”王子猛三言两语地解释了。
余荔荔点头——看来是为着明日之事。
遂不再多问,招呼了穆行重便打算离开。
看着某人抹黑的样子,穆行重到底一把背起了他,对身后的王子猛道:“刚刚忘了说,你进去了顺便跟将军讲下,我在这里多待几天,等你们公子眼睛好了再走。”
说罢,便往他们营帐走去。
只留王子猛对着一旁将士感叹:“这瑜王殿下对余小公子还怪好嘞,跟亲兄弟一样。”
不远处把他的话听了个干净的某二位“亲兄弟”:……
穆行重到底因着孙迪的话很是愉悦,到了营帐没把人放床上,倒是让他坐在了桌子上,两手各撑在一旁堵着便问:“有人说看得出阿荔也欢喜于我?”
“哪个不长眼的说的?”此时药效完全上来,余荔荔已经看不清周遭之物,却也发觉坐的不是床,感受到穆行重呼来的温热气息,不由得往后面退了些。
穆行重看他在往后移,便伸了只手堵在他脊背上,推着又给他移了回来:“你孙舅舅。”
“……”某人顿了下,又马上说道:“可能舅舅……老眼昏花?”
“孙将军刚过而立之年。”穆行重微眯了眼睛看他,不过余荔荔却因着药物眼神没有聚焦。
“哦……那看来确实是老眼昏花。”余荔荔毫无愧疚感地又重复了一遍。
“阿荔。”穆行重不打算继续替孙迪辩驳。
“干什么?”
“给我亲一下。”
说完他倒没贴上去,只盯着余荔荔的反应。
余荔荔微睁了下眼睛,但因着看不清前面,很快便恢复如初,随后眼神不自觉地乱瞟了下,并且——喉结处不太明显地上下动了动。
穆行重没有忽视任何一个细节,看到他微动的喉咙,心下已经了然,便笑着说道:“我知道了。”
余荔荔:???
“你知道什么了就你知道了?”余荔荔有些不忿,却又色厉内荏。
穆行重却没回答他,俯了身轻贴了下他的唇便又直起了身。
看他半天没有下一步动作,余荔荔正疑惑着这不符合某人的一贯作风时,便感觉到刚刚一直在脊背处的手猛一用力,然后……
他便整个人都骑坐在了穆行重的胯上。
余荔荔瞬间瞪大了眼,还没说话,整个人被端着就往床边靠近。
“干什么?又来?”余荔荔一惊,扶着他肩膀想制止他,“这好歹是在营帐里,你克制点儿,要真想的话等过两日……”
“不来,”穆行重把他放在了床上,“逗你的。”
“不过,你刚刚说等两日怎么样?”把人放好后,穆行重没忘了这一句。
余荔荔:……被耍了。
“我是说,等过两日,你就会知道……”余荔荔故意垂了头说的很腼腆。
“什么?”穆行重兴致盎然。
“等过两日你就会知道你白白消耗了两天!也就是二十四个时辰!”快速说完,翻身睡觉。
穆行重:……被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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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下午,辎重队到了甲岐关。
作为现任的西北守将,孙迪自当去迎接。
余荔荔因着眼睛,不便前往,故留在了沙图。穆行重原本该随孙迪一同过去,念着余荔荔,只跟孙迪对接了辎重粮草情况后便也留了下来。
“你说,他们会在什么时候动手?”二人一同走在沙图街头,余荔荔问道。
“从甲岐关传消息过去要近一日,孜吾再整装收拾下,最迟后天晚上,便会有动静。”穆行重搀着他答道。
“嗯,是否有效便看那个时候了。”余荔荔点头,随即感慨道:“去年这个时候,我还在感叹着被困京城之内,从未见过我北周西北风光,谁知现下已身在此处了。”
“觉得如何?”穆行重手指轻缩了下,随后笑着问道。
“当真如你所说,塞雁高飞,大漠无垠。很辽阔,很壮观,但也确实很……苍凉。”余荔荔叹气,“我现在才知道,母亲当年生活之地,竟是这样。”
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你不知道,相比我娘,我幼时更喜欢我……爹,因为我娘经常不在家,在家的时候还管的我挺严格,我一直……有些怪她。”
余荔荔看了下天,却看不甚清,只觉近处尘粒颗颗,朦胧间看到远方很是净澈,天蓝如洗。
“小时候,我也想过出人头地,为我娘争口气,只是,每次刚想要发愤图强,她便离了家乡。我爹不怎么管我,勾栏听曲儿也好,斗鸡溜犬也罢,想做什么做什么,连跟人有矛盾了把人一顿好打,他也能帮我遮过去。我时常在想,要是换做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