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今日是去不成程府也看不成马了。
刚要出府时便听到西北递来的消息,说北戎王终究没撑过春节,人去了。
“得了消息后就不好了,殿下和将军快去看看吧。”关旭见这两位到了,便赶忙上前禀报了消息。
赵意衡本就病得不轻,他与那北戎王可谓多年宿敌,甫一听到那边人没了,极乐之下竟惹出了旧疾,连带着与新症交错,整个人一下子就病倒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乐极生悲?”余荔荔嘴角抽着,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穆行重却皱紧了眉,握着人手疾行向晏宁宫。
他第一次如此祈祷赵意衡别出大岔子。
起码别在二月十九之前驾崩。
他本就与赵意衡没什么父子情分,所以……倒真的并不怎么关心这人的去留,只是,若皇帝驾崩……那是国丧。
国丧守孝期为三年,也就是说,三年之内……不能大婚。
两人刚一进去,便见到赵钰海等人已经到了,还有那些个后宫妃嫔,排排跪在床前。
穆行重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余荔荔注意到这人的异常,不过于他而言二人已成过亲了,所以倒没往大婚上想,只轻拉了他的手,低声问:“怎么了?”
穆行重轻摇了摇头,只是攥着他的手愈发紧了。
赵意衡看这俩人姗姗来迟,轻动了下手,示意其余众人先出去,待屋内又一次只剩了他们三人,赵意衡用他浑浊但又深不见底的眼睛盯了余荔荔好片刻。
在余荔荔忍不住想张口问他什么事儿的时候,那皇帝哑着声音冲穆行重问:“上了吗?”
“……”
擦!这老皇帝疯了吧!这时候了,一上来就关心这个??
余荔荔心内倒也明白,正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刻了,他已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才会格外关心这俩人的上下问题——他终究不放心新帝是下面那个。
不过还是忍不住想吐槽啊擦!
穆行重闻言,有些不情愿地拉了余荔荔的手,让赵意衡看了下胳膊上那……印子,然后又一个赶忙把他袖子扯了回去,说的那叫一个泫然欲泣:
“父皇……你一定要保重好身子啊!一定要康健起来!”
赵意衡一呆,以为这孩子纯关心他身体,心道这么几个儿子,末了,居然是这半路捡来的最舍不得自己,平日里这么坚韧个人,竟是难过到要哭了……
又道怕是因着从小一直没有爹疼,才如此地感情真挚吧,于是乎便颤着手去抚他:
“歆儿莫哭,你父……父皇只怕是不中用了,没几天了,不过,能知道你终于做了那上面的,倒也放心了不少……
你放心,朕已立了旨,日后,青玉将军余荔荔,与你行房之时,只可做那下面之人,如有僭越、违逆之举,立刻赐死!如此,算是保你无虞了,亦是保我北周昌盛。”
余荔荔:……?????
余荔荔:……他穆行重用得着用你这道旨来确保无虞???
余荔荔:……还有!老子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关北周昌不昌盛什么事??!!
余荔荔:……不知道为什么,好想骂人!!!!
不过穆行重倒像是没听到后面这些般——毕竟他确实用不着这旨方能去做那上面之人……
不过他听到了其他的。
“……没几天了??”穆行重紧张了,然后,说的极其坚定,“父皇,儿臣觉得您需要马上冲喜!”
赵意衡:???
这皇帝一个恍惚,这才明白了那所谓的好大儿为何如此……舍不得自己。
合着只是舍不得自己死啊!!
于是乎气的猛咳起来。
穆行重忙上前给他顺气,又很是不甘愿地说着谎话:“父皇莫多想,儿子当真只是舍不得您……”
赵意衡:……朕看起来有这么好骗??!
于是乎又是一阵猛咳,已经咳得说不出话了。
没办法,他们只好喊了太医,然后随了众人一同在外间等着。
鉴于如此严肃的场合,余荔荔终究没能明明白白地笑话成赵钰林,只旁敲侧击、别有目的地问候了一番程柳花那摔伤的腿。
而赵钰林对于他这种默认自己是他柳哥哥“内人”的问话甚是满意,乐得好生答了。
余荔荔:……他是真听不懂还是装的?
他把这话压着声问了穆行重,但穆行重此刻紧张着赵意衡的身子,只拉了人掐他手,恼道:“都怪你!!”
余荔荔之前已明白这人为何这么紧张,不过听他又莫名其妙蹦出一句怪自己,却又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疑道:“又不是我让你那皇爹病了的,怪我什么?”
穆行重却是咬牙切齿,低声骂的那话都粗鄙起来:“草!我昨天晚上还是草你草得轻了!当真是想起来就恼!要不是你之前逃婚,老子他娘的现在用得着这么担心??!”
余荔荔:……
“……你在哪儿学了这么多脏话?”某荔登时满头黑线。
“跟你学的!”某穆死瞪着他,“你给我等着,要是他当真这几天就……驾崩了,让我大婚不成的话,老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