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玲珑走后,曲乘开站在原地又站了许久,才转身离开。
返回来后,曲玲珑随意找了处地方坐下,却发现周遭迟迟没有人来上菜,原本青竹还想,估计是下人太忙忘了,可在看到有下人经过,却刻意避开她们家小姐坐的案基时,才明白是刻意为之。
整整半个时辰过去,都没有下人过来步菜,曲玲珑也不急,就这么半倚在凳子上,指尖不紧不慢在桌面上叩着,青竹实在看不下去,起身拦住过路送酒的婢女。
“为何我们家小姐都坐这么久了,府里的下人都不上饭菜,莫不是故意针对我们家小姐?”
自从离开曲府后,青竹也在曲玲珑的调教下凌厉了不少,送酒的婢女都是从各院姨娘院中临时拉过来凑数的,本就没什么权势,被青竹这么一凶,当即吓了一跳,拿在手上的酒壶顺势甩出去。
伴随着瓷器破裂的声音,甩出去的酒壶碎成两半,小丫头被吓坏了,连忙俯下身来道歉。
“对不起二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剧烈的声响引起周遭人的注意,因着前段时间的事情,曲江婷在秀女苑受了委屈,三小姐曲泠然从曲玲珑进来就想过来找不痛快了,奈何一直没机会。
王姨娘虽只是个姨娘,但与钱氏交厚,之前在府内时就瞧不上曲玲珑,如今曲玲珑嫁了一个泼皮破落户,更觉得站在身边都晦气。
因此在一众庶子庶女在前往老太太院子向老太太贺寿时,她愣是拽着曲泠然没让去。曲泠然与曲江婷交好,之前听闻曲江婷在秀女苑被欺负的事与曲玲珑有关。
想着给长姐出气,听到动静后,便忙不迭的走了过来,在看到曲玲珑身上穿的料子虽不是很差,但与真丝还差一大截时。。
杏仁眼里立马浮出一抹嘲笑,居高临下看向曲玲珑。
“之前就听说,二姐姐回来了,没想到竟是真的。”扫过来的眼神里满是鄙夷,“要我说,二姐姐既已嫁给了泼皮破落户,就该看清楚自己的身份,曲府可不是任凭什么腌臜都能进来的。”
这曲泠然年纪虽小,但出口的话,却着实不客气,曲玲珑知道她在为曲江婷出气,漠然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站起来,皮笑肉不笑的逼近。
“怎么,三妹妹是觉得,出嫁的女儿,就不配回娘家了?”
在场的宾客大都是各氏族家的夫人小姐,女子出嫁从夫没错,但回娘家也不是不行的,如今满打满算,距离曲玲珑出阁也就小几月时间,这三小姐竟就如此跋扈,不敬重也便罢了,还生出这副嘴脸。
一时间,各氏族妇人脸上满是不满,“这三小姐也该十五了吧,瞧着长的不错,怎的出口竟如此的没分寸?”
“好歹也是曲府小姐,怎的如此贬低庶姐。”曲泠然本是想,让曲玲珑难堪,不料却被周围的宾客斥了一通,不由得,面上青一阵,白一阵。
曲玲珑也不恼,就这么勾着唇看着,钱氏什么德行,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王氏是会谄媚。
但一个戏子,钱氏对她好,不过也就让府里的人看看,真到了那时,就怕是,曲泠然下嫁时,连她都不如。
曲泠然在原地站了许久,眼睛死死地盯着曲玲珑,周围宾客的议论声让她面颊燥红,想破口大骂,但想到可能产生的后果,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威胁了曲玲珑几句后,冷哼一声,才不情不愿甩着帕子离开。
钱氏坐在远处的主位上,将这边发生的一切全都看在眼里,但她并没有任何动作,就这么漠然的盯着,她到要看看,曲玲珑接下来还会做什么。
王婆子看出不对劲,上前询问钱氏的意思,“要不要…给那边儿上菜?”这“那边儿”,自然是指曲玲珑的案基。
钱氏摆摆手,冷哼,“她不是很能吗,坐着吧,这寿辰不比平时,有的坐就不错了。”
言外之意,有地儿坐已是仁慈,想吃寿宴,也配。跟在钱氏身边这么多年,钱氏什么意思,王婆子比任何人都清楚。
见其没有让步菜的意思,退回来后,便对走过来的婢女摆了摆手,接到指令,婢女立即俯身退下去。
因长时间无人步菜,周遭已经有宾客注意到了这一点,一时间,才落下去的议论声再度响起。
不过这次谈论的,却是钱氏这个号称,“德行俱佳”的当家主母。
“这曲玲珑不是曲府的小姐吗?这钱氏怎么这么久了,连饭菜都让下人上,如此大的内府,难不成还缺自家小姐一口吃的?”
“我看不然,都说这二小姐嚣张跋扈,不尊重长辈,如今看来,到是恰恰相反,都这么久了,要说忘了,我是断然不信的。”
“那么多婆子丫头,就算忘了,也会有人注意到,难不成,这些个丫头婆子都瞎了?那么一个大活人坐在那儿,全都看不见?”
这话说出去,怕是鬼都不信,“前段日子,听说这二小姐还被强行下嫁给了山上的一个破落户,女子出嫁从夫,这么漂亮的姑娘,算是毁了,唉!”
“可不是,那三小姐那么跋扈,反倒这二小姐这么久了都无人搭理也没什么怨言,我看,说什么二小姐跋扈,都是有心人故意传出来的。”
“呵,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家宅内院,多多少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