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有些失措地跑出来,经过走廊拐角时也忘了停顿。 ——啊! 因为脑子乱,刚才并未注意前面的状况。当她反应过来,只见面前有团影子背对着光,看不清楚,就要撞上了—— 要……要撞到了吗? 期待中撞在某位刀剑身上,从而被他们的甲胄划破鼻子和脸的境况并未到来。那个人迅速侧身让过了彩,并在她被惯性控制、摔倒在地之前拉住了她。 “主上……!真是太抱歉了!” 他的声音非常恭敬,其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惶恐。 ……这个声音太有特点了。 “——我名为压切长谷部,只要是主上的命令,无论什么都为您完成。” 初次见面时,他是这样说的。 不愿意与手下熟络,不代表彩不会在心中评估他们。再怎么说她也在残酷的现代职场中生存过。 所以……尽管压切长谷部的态度无可挑剔,能力也是上等中的上等,彩还是无视了他那几乎满溢出来的,想要更进一步为她服务的意愿。 她总觉得,他现在这种近乎无条件的顺从和忠诚,有点像在与之前送走他的主人较劲的样子。 稍有不慎,就会踏入一潭和解不了的泥沼啊。 “主……您,有谁对您做了什么吗?” 虽然接触不多,也能明显感觉到,长谷部的声音有点不自然。 什么……? 彩抬起头看他,还在因为刚才的惊慌微喘,这需要一点时间平复,她停不下来。 当她抬起脸,他的表情更僵硬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带着惊讶和……别的什么东西。 不太好说。 “主上……” 这是他们之间的距离第一次这样近,彩不禁感叹长谷部的虹膜居然是罕见的琉璃紫色。可待她从这种惊叹中跳了出来,他却好像还被什么东西勾着意识。 “怎么了吗?” 彩只好抬起手摸了摸脸——完蛋了,它们还是热的。 所以…… 她挫败地闭了闭眼,把另一只手的手背也贴在脸蛋上,试图借热量传递机制降低脸上的温度。 在这种情况下,越是急切地想要平静,越能起到相反的效果。 气氛突然变了。彩联想到了曾经熟悉的一幕。 有杀气。 她猛地回头,发现不远处的走廊上,站着一个一身暗色装束的人,银发银眼,盯着自己后背……?的某个地方。 彩这才意识到,压切长谷部的一只手握着她的左臂,另一只手环着她的后背,还保持着刚才拉住她,防止她摔个狗啃泥的姿势。 由于方才的动作,从后面看,就像她捂着脸低着头贴在他怀里……怎么说呢,如果不明就里,确实有点旖旎的味道。 “放开她。” 人间无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仿佛山雨欲来,再不复平时的沉静。 “就是你吗?” 彩体会到了一股无法抵抗的强大力量——长谷部把她拉到身后,自己跨前一步迎了上去,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一直盯着对方,谁也没有再看她一眼。 这是要干什么? 局势变得剑拔弩张,环境仿佛一瞬间静了下来。 树上的蝉鸣和鸟儿的叫声都不见了,却能听见樱花瓣被风簌簌吹落的响声……是的,有什么东西一触即发,虽然没有化作实体,但一旦脱缰,可能就无法再行挽回了—— …… “人间无骨。” 彩的声音不大,在诡异的静谧中却很清晰,语调也很稳定。 “退下。”她一字一顿地说。 似乎确实有效果。说出最后一个字后,彩突然就觉得自己身边的又是两个人了。 或者说,像“人”的什么存在…… “退下,人间无骨,不要让我再说一遍。” 彩挣开长谷部护着自己的手走上前——他没有反抗,非常顺从地放开了。 人间无骨认真地看着她,似乎在期待什么……然而他又没有直说,那为什么要奢望得到想象中的结果呢? 彩没有再说一个字,坦然地用扑克脸看了回去。 “遵命,主上。”人间无骨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耳边又响起了叽叽喳喳的鸟叫和蝉鸣声。是嘈杂的春日呢。 * 经过这件事,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