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作为背后靠山,在保卫处内享受着生活,混个一年半载,争取混点功劳提个级别,到时候父亲给自己运作回去的时候,可能还能升个职。
想得好,现实却狠狠给他上了一课,他不爽啊,非常不爽,但也不傻,自己就算是过江龙,那关昊还是地头蛇呢,强龙不压,所以他始终都没有直面关昊,去展现自己的优越感。
今天,父亲作为陪同人员,陪着白副职到钢厂年前慰问,这个机会让詹鑫如同吸了一口仙气,满血复活不说,整个人都飘飘然,看到没,知道我是谁了吧,我可是能够跟副厂长各大处长都能说得上话,在钢厂这一亩三分地,我不说是搅动风云,你们对我也都客气点,该避让的时候避让。
看到关昊过来,詹鑫更是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自己站在会议室附近,而你什么三哥,只配站在外面。
进来,你够格吗?
嗯,人家进来是不够格,可当白国涛出来见女儿时,作为私事看望,尽管旁人都知道,他还是保持着日常行为的相对低调,没有让女儿进来,而是他利用片刻的休息时间,走下楼。
吃饭开会闷了有一会儿,钢厂又都是老烟民,屋子里乌烟瘴气,今天不冷,只是外面看不到白雪,只有一层覆盖了黑灰的积雪。
不美,不耽误爷俩散散步。
“怎么样,在这还好吗?”
“挺好的,在哪都是看书,没什么区别。”
白国涛很无语,在哪都是看书,回家看不好吗?你喜欢东北,我就在一百公里之外的省城,我住的地方更安静。
白漓知道父亲心中所想,看着他,笑道:“爸,我学会滑冰了,他教我的。”
一句话,胜过千言万语,胜过所有白国涛想要的解释。
女儿喜静不喜动,且骨子里清冷,表面上跟谁都能客客气气脸上挂笑,给人一种不失礼节的平和,实际上,作为父亲他知道,好多人,包括在燕京在特区的时候,见过不止一次面,女儿竟然都记不住对方的名字,甚至连见过面这件事都根本没有记忆印象。
再见面,跟人家打招呼客套攀谈,还是初次见面的样子,那时候不管是笑容还是态度都没有意义了,比起漠视冷淡还要伤人。
他知道女儿是故意任由自己如此放纵,她不是情商低,只是懒得去经营,所以选择了一种不让旁人难堪又不必让自己不舒服的方式,只是这样一来,无奈只能让她尽可能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不然这不舒服不难看不尴尬,将会顷刻间烟消云散。
不是智商不够,不是情商不够,是一切都太足了,刨除身份,刨除一切外在别的,在精神世界里,她只想处在自己的空间里,所有的向下兼容都只是无奈作为一个人生活在多数人的世界里所必须的行为。
换言之,在白国涛的眼中,女儿不是不优秀,是优秀的过了头,但又没有野心,且看得太远,旁的优秀人士觉得应该奋斗的东西,她都不在乎,她觉得那样的奋斗跟浪费时间没有什么区别。
整个女儿前面的人生,作为父亲没操过任何心,那清冷也只是让他觉得女儿足够优秀,看不上自己认为不错的年轻人。
可她竟然对一个东北小城的男人产生了兴趣,最开始的时候白国涛百思不得其解,看遍关昊所有的资料,以他的家庭所能接触到的,无论是军中冉冉升起的新星,还是现实社会里在商场上纵横的翘楚,从哪个方面看,他都差远了。
为什么?
能让他不解的问题,到是妻子那边,完全无所谓:“我家漓儿喜欢,我就喜欢,她觉得好的,我就觉得好。我看你这个当爹的不合格,实在不行辞职吧,回来家里当家庭妇男,莪来养活你,省得你变得越来越俗气,沾染了外面的东西还不算,还打算带到家里?”
司蓓蓓那是神人一枚,她的话就是盖棺论定,否则也不会任由白漓在钢厂工作生活。
能带着女儿玩,且让她感兴趣,单这一点,资料上是看不到的。
加之前段时间狄家那个长孙的事情,白国涛还真就来了一点兴趣:“那个关昊是不是就在附近?”
“嗯,他怕你说我,所以早就来了,反正你要说我或是让我跟你走,他就会出现。”
白国涛觉得此刻最好自己裤兜里有一把刀子。
他很想掏出来。
他不知道的是,几分钟之后,站在楼内走廊窗口处的詹鑫,目光呆滞,旁边站着的父亲还给他介绍呢:“那是白副职家的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