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正殿内,案台上燃着熏香,萦萦绕绕的浮现在江辞介的身边,他安静的坐在下首,等着明德帝过来。
刚刚下朝的时候,明德帝留下了他。
应该是要问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今日朝堂之事没有什么可以禀告的,丞相一派的势力越加的大了,皇上有些急了是情理之中的。
“爱卿久等了。”
明德帝穿着黄色的龙袍,上面绣着五爪金龙,十分的气派,那上面的龙仿佛是真的一样,跟着明德帝的动作也在轻轻的舞动。
感觉要飞出来了一样。
江辞介不紧不慢的屈膝半跪:“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请起请起。”
明德帝急忙上前,扶起了江辞介。
“你的脚不方便,就先坐下吧。以后不必多礼。”
明德帝念及江辞介在战场上受的伤,每次一来就是跪下,十分的不方便,还是不要行礼算了。
“皇上,我的腿无碍,请皇上放心。”
江辞介平静的说道。
他的腿既不痛又不残缺,区区行礼,还是可以的。
“好吧,你这样坚持,那朕也不说什么了,只是你我二人在场的时候,不必如此。”
明德帝走到了上面的龙椅前,缓缓的坐下了。
“李飞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这件事是他现在最为关心的一件事了。
现在的朝堂上,看似有几股势力,实际是李家一人独大。
当初自己就不该看着李飞在兖州时疫的事情功劳很大,就让他当上宰相的。
宫里的如妃又是李家的女儿,看着她父亲的功劳,前几年他没少宠爱如妃。
没想到,竟然加剧了他们的气势,让他们在整个燕京横着走。
时疫的事情居然都敢欺骗于他。
要不是有一个太监冒死把消息传了进来,他恐怕是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他这个位置,没有别人想象中坐得安稳。
这是他每每夜半梦回,最担忧的一件事。
“回皇上,已经查到了李家与姜家和乔家的事情都有关联。如果我没有查错的话,应该都是李飞派人毒害的。”
江辞介毕恭毕敬的说道。
“姜家?”
“对,姜家,就是六年前,在菱州当县令,然后双双被人毒害的姜峻。”
明德帝眼神暗了下来:“朕记得这个人,瑞王向朕求娶的姜荇,就是姜峻的女儿吧?”
“是的,因为家母跟姜母认识,所以现在姜家俩姐妹住在长庆侯府里。”
说到姜芜来的时候,江辞介的嘴角弯了弯。
不知姜芜现在在侯府做什么,是不是还在每日看着自己的医书。
她这几日一直捣鼓着什么药材给他喝,他的腿才不痛了,行走的时候,都感觉正常了许多,她的医术,竟然如此的厉害。
让他真的很意外。
“没想到李飞居然是姜家背后黑手!这事可有证据?”
若是没有证据,这事就难办了。
李飞跟一个老狐狸一样,藏着自己的尾巴,可不会轻易的露出来叫人知道。
狡兔有三窟,他这只狡猾的狐狸,怕是留有更多的后招。
江辞介的能力他是相信的,但是就是担心他太年轻了,这官场上面的弯弯绕绕,他也会迷失。
“乔家家里搜出了毒害姜峻的滴水观音,这个毒物,只有南方偏僻之处才有,中原压根就不生长,姜家的仆役发现自己老爷和夫人的死亡有些不对劲,被乔任生哄骗到了乔家,也被下毒,失了神智。此毒亦是只有南方有,并且与滴水观音在同一处。”
江辞介越说,明德帝的脸色就越难看。
“朕记得,姜家的案子,可是抓到了凶手的,这些人!拿朕当傻子不成?”
他的手用力的在桌子上拍了一下,震得桌子上的奏折都颤抖了一下。
“还有什么,继续说!”
“时疫的事是真,兖州确实因为时疫而生灵涂炭,引得了好多百姓的死亡。丞相拿出的药方子确实可以救人,问题是出在了药材上。”
“药材怎么了?”
“皇上,这是我搜到的账本。”
江辞介将账本递了上去。
“这是乔家的账本,是在乔任生养在外面的人的住处发现的。据她所言,这是乔任生五年前,交给她的东西,说是十分的重要,这上面有着乔家在兖州时疫的时候,所供的药材的总量。上面的价格,完全超出了当时药材的价格。”
“我查过当时的药材的供应情况,在李飞贡献出方子的前段时间,乔任生便开始在附近收集方子里药材,他几乎将兖州和菱州附近的药材都买了干净。”
江辞介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后面,当朝廷的给了方子的时候,兖州的人只能从乔任生手里花大价钱买药材。”
“这笔钱,也就进入了李飞的口袋中。”
“这个李飞,为官不仁!乔任生为商不当!”
这一层二层下去,他批下去的款,不知道有多少用在正途上,有没有被人私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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