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变故消息的白枫鲤连夜赶回来。
时隔数月,君皎月,白枫鲤和乌姀再次坐到同一张桌子上。
翠芽见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主动起身笑着道,“你们很久没见面了吧?过来应该都饿了,你们好好聊聊,我去给你们煮东西吃。”
乌姀仰头问,“需要我帮你打下手吗?”
翠芽拍了拍她,“不用,你们好好聊。”
翠芽走后,室内恢复寂静。
三人沉默地喝着茶,良久,白枫鲤才主动开口,“我走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山长,和乐,喜乐……大家都发生什么事了?”
“九年预言的那把神火到了,如门预言所说,世界在慢慢崩坏。”乌姀将一切缓缓道来,神情沉重,一向亮闪闪的眼睛都黯淡不少。
“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山长,喜乐,和乐,接下来就是鸢满,怡瑶,妍丽——我们要提前结束一切了。”
乌姀捏紧茶杯,“至少,不能再让她们再痛苦一次了。”
她都猜到了,所以提前去打探消息。
姚怡瑶的家庭没有她自己想象中的幸福,事实上,他们用言语去爱姚怡瑶,却用行动去爱她的弟弟,对他严加管教培养,却从不这么对她。
近几日来,她的亲人开始给她物色相公。
一直想要自己的小家的赵鸢满,她的夫君也不是良配,暗中与一位通鬼神之事的邪巫频繁往来。
越到了大婚之日,他常去的店铺不是丝绸金庄,而是出入多间香烛铺,买的都是……冥婚仪式需要的东西。
白枫鲤看着她面有忧色,眉头一跳,“你有眉目了?”
乌姀将自己探访的消息告知她听。
“爱情,读书,冥婚,产子……”白枫鲤深吸了一口气,无端萌生出一种想法,“会不会,彩女拉我们入幻境,并不是想要杀死我们,是想拉我们入伙?”
“拉拢我们?”君皎月摇摇头,“我不懂。”
“她用我们身边每一个人血淋淋的例子让我们赞同她的观点,也许从婴儿时期的死亡才是她们最好的归宿,或许也是让我们与她们感同身受。”
君皎月抿了抿唇,这确实是她一开始的想法没错。
也许不救瑛灵,她就不会平白受那么多苦。
可是现在的这个瑛灵告诉她,就算知道自己会死,当看到世界的山水,看到美好的人事物,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所以这不就代表,选择权其实并不在彩女身上,也不是在她们这些所谓掌握生杀大权的修仙者身上,更不是“紫榴村”的那些人。
而是在她们自己身上。
生或死,从来不是任何一个人可以定夺的。
乌姀不解:“可是她拉拢我们做什么?帮她屠杀女婴吗?她明知道我们道不同,绝对不会与她为伍。”
白枫鲤单手支颐,指尖无意识地轻叩桌面,“如果说,是她背后另有一座大山压制呢?”
“承天宫!”乌姀霎时灵光一闪,“多子观音庙是承天宫设立的。”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承天宫的实力深不可测,势必掌握大权。”君皎月轻轻倒吸一口凉气。
“这也是师姐选择独自前往婴儿塔,没有上报师尊的原因之一吧?”
白枫鲤轻笑,“大战在即,承天宫作为人族战场的主要战力之一,师尊他们以大局为重,不能在这时候给其他七大宗拖后腿,开罪承天宫。”
君皎月赞叹不已,“师妹果然聪明,师尊他们年年奔赴东州战场,无暇顾及凡界,不好得罪承天宫,就让楼师兄扬言紫榴村是个鬼村,失踪了不少弟子。”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撤了紫榴村的任务?”乌姀好奇。
“因为……”君皎月欲言又止,似乎极其难以启齿,眼睛染上了羞愧,“因为他们给的实在太多了!每日佣金抽成不低。”
乌姀:“……”果然很岳冥宗的理由。
白枫鲤点了点头,“多子观音庙由承天宫设立,凡界胎儿性别长时间失衡,久而久之会引起大乱。
这时由皇室组织,承天宫出面整治,便有了足够强大的话语权,在人族战场中的优势便会大于修仙界。”
白枫鲤回想这整件事情的怪异之处,“至于彩女,她吸食女婴们的怨念而生,又不利用幻境杀了我们,反而有帮我们破解心魔之疑,据我所知,紫榴村的男人都短命,是不是也有她的手笔?”
“也就是说,与东州的大战之中,人族战场的三座大山,有两座都是黑的?”乌姀惊诧出声。
这还怎么打?
数以万计的军士修士队伍腹背受敌,前头有邪祟,上头是勾心斗角的掌权者。
“一切都只是我们的猜测,”白枫鲤轻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放心,“现在我们除了寄托希望于承天宫为白非黑,还要把皇室这搅屎棍扳倒。”
“还有一个办法,联合次要敌人,打击主要敌人。”白枫鲤把三人的茶杯放到三个不同的地方,“五州之外,还有魔族,妖族,以及海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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