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的爹也是亲爹,为了防止太子殿下继续乱来,派来一个亲信太监。
看体型,应当是个练家子的。
太子原就乌泱泱带来一堆人,加上皇上增派的一群侍卫。
窦家都要被挤满了。
不知道的还当是要抄家。
屋里,御医细细切脉,感受了半晌,指腹下,脉象不要太平稳。
强劲有力的跳动着,赶得上那些处于青壮期的牛。
他不动声色地觑着小太子,那张超乎寻常的俊逸小脸,面色沉静如死水。
眼下这情形,安个什么病好?
他不傻,昨天满城疯传的八卦,他也略有耳闻,而此时身处窦阁老府上。
太子躺的床挂着水碧色软罗,铺着米白色皮毛垫子,床角还堆着几个布偶。
一看就是女娃娃的卧房。
卧房主人,玉雪可爱的小娃娃,被太子殿下紧紧牵住,死活不肯放手。
就打量这几眼的功夫,太子殿下略微掀起眼皮,眼底流露出森寒又不耐烦的光。
御医一个激灵,原就转得飞快的脑子,几乎要开启头脑风暴模式。
这……到底该说是什么病?
或者说,谁来告诉他,太子殿下到底想住几天呐!
救命啊!
“大夫,太子哥哥还有救吗?”
坐在床帐里侧的小姑娘,懵懵懂懂看过来。
娇软甜糯的声音,让御医身躯一震。
他仔细看一眼小姑娘,乖乖端坐着,像极了观音座下的小童女,仿佛天地灵气汇聚而成。
尤其那眉眼,区区三四岁,已能窥见来日绝代风华。
御医忽然灵光乍现,捏着胡子点头,他悟了。
清一下嗓子开口:“殿下身子没有大碍。”
话音刚落,他感受到太子骤然身体紧绷,似乎强自压抑要起来杀他头的冲动。
他心底哀嚎,好殿下,稍安勿躁啊!!
为了项上人头,御医不敢再卖关子搞气氛。
立马续道:“但殿下心病甚重,素来身病好治,心病难医。何况殿下是相思入骨,已经病入膏肓。”
?
听得此诊断结果,众人面面相觑,包括皇帝陛下派来的那不苟言笑的亲信太监。
九岁,相思入骨?
这鬼话,指向性的单骗一人吧?
众人的目光又齐齐投向屋里唯一的三岁小孩。
而窦章辞,淡定瞥一眼崔诩。
太子殿下面色红润无比,今早还吃了两只水晶春卷,一碗肉糜蛋羹。
这像是病入膏肓的模样?她都懒得戳穿他。
若天底下病入膏肓的人都这么能吃,那世上就不用有医者了。
喏,此刻太子殿下的眼皮子还在颤呢。
“那要怎么治?”她脆生生问。
崔诩因这一句关心,眼皮颤得更厉害。
心底跟着轻颤,她终究是心疼他的。
手心紧了紧。
这世上,没什么比他喜欢的姑娘也喜欢他更令人愉悦。
“徐大人,治不好太子哥哥,皇上会要你陪葬的!”
她奶声奶气的提醒。
崔诩忽然明白过来,是自己会错意,哪里是关心,分明是看乐子。
她一定知道他是装的。
真正三岁半的孩子分辨不出他是不是装的,这小促狭鬼又露馅儿了。
崔诩唇角微弯。
而御医准备了一大肚子话,正愁没人捧哏呢。
窦章辞开口,他便迫不及待表明:“下官随恩师学过一些祝由术,可勉力一试。”
祝由术?
窦章辞伸直被压麻的小短腿,藏起那副我看你编的神情。
徐御医是个人精。
上辈子在大将军屠刀下苟活下来的御医不多,他是一个。
这人从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最会骑墙摇摆,两不得罪。
他说的话,窦章辞一个字都不信。
但小太子耍赖,她只能陪着演。
在皇上派来的亲信太监主持下,屋里不相干的人都被清退。
徐御医忙活起来。
画符,做法,念咒。
一整套跳大神有模有样。
窦章辞被熏得打了好几个喷嚏,太子殿下配合地睁开眼,将她揽住。
两颗小脑袋并齐,他略带热潮的脸贴住她,窦章辞退了退,他又贴过来,直到将她挤到床角,退无可退。
他轻轻帮窦章辞拍背,冷冷一眼扫向徐御医。
徐御医的表演戛然而止。
心底暗暗咋舌,皇家的威仪果然可怖。
脸上却欢天喜地,高喊几声:“太子醒了!”
之后,麻利收拾道具。
因隔着床幔,窗外人看不清崔诩的神色,纷纷对这传说中的祝由术瞠目结舌。
徐御医收拾完东西后,恭敬请程氏和李氏进屋。
作揖说:“下官方才请来神明庇护,太子殿下才得以醒转,又得观音娘娘旨意示下,需得告知两位夫人。”
程氏忙说:“请徐御医示下。”
“太子殿下与贵府六姑娘,原是观音娘娘座下金童玉女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