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疯狗吗?见人就咬。”
杨普威甩了甩袖子,气定神闲地斜眼看人。
“我副将陈升奉命镇守西北大营,无召不得回京,今年五月,他亲娘改嫁都没回来,你打哪儿看见的他?”
“我记得金吾卫作为皇上的近侍亲卫,无召也不得离京,莫非舒统领是在梦中见过陈升?”
“我那副将不给你托旁的梦,光教唆你诬陷忠良?岂不是大奸大恶之辈,可他在西北数年,百姓交口称赞,外族闻风丧胆,他教你害人?天大的笑话。”
杨普威摊手,颇为正义地翻了个白眼。
舒禹气得直瞪眼,什么都让这老贼一人说了!
“不可能,他分明十月末回过京,我的调查结果也是真实的!”
“我有越州大小二十名官吏的签押,和越州十多名商贾的联名书信作证!”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封桐油布包着的密信,激动地跪地呈给皇帝。
皇帝将信将疑,真有证据就不好说了。
大将军不是东西,他多多少少有点心理准备和防备。
若窦家也不可信,那……
皇帝麻了,干脆利落地拆开,打眼一看,霎时满脸无法言说的表情。
憋了几息气,发出一声短促的“啧。”
他掂着那两页纸,沉默思考。
是他一人承受所有,还是大家见者有份?
皇帝目光灼灼,扫视御书房众人。
这污浊不堪的世界,终究不能让他一人承受。
打定主意,手腕翻转,冷冷道:“这就是你调查了两个月的结果?”
众人不明就里,这么重要的证据随随便便给人看?但好奇呀!于是纷纷探头去看。
皇帝手中却不是书信,而是两幅画。
色彩明艳,笔触细腻,构图老练,如果不是题材敏感,堪称不可多得的佳作。
只是这东西,真能拿出来大家一起赏玩品评?
窦首辅和李阁老二人胡子都直了,气得直跺脚。
“有伤风化!有伤风化!”
崔诩的冷静像被掼到地上的琉璃,碎裂成稀烂的状态。
修长的手,慌忙捂住小阿辞的眼睛。
怒火蹭蹭上窜:“作死吗?这鬼东西也给阿辞看?”
皇帝有点委屈,望着被捂得严严实实的小布墩子,和怒火中烧的儿子,忙把那两张图塞到屁股底下,合十双手道歉:“阿爹错了!”
他只是太受震撼,一时不能接受只有他一人被创亖罢了。
大家反应好激烈……
窦章辞特别好奇,扒着崔诩的手急道:“什么呀?有什么鬼东西是阿辞不能看的?阿辞要看!”
窦玄气急败坏,“阿辞不能看!”
“凭什么……”
小奶音怂怂地,但又透着点不服。
凭什么大家都能看,就她不能,把她当外人呢……
她要生气了。
腮帮子一鼓,蛮劲儿又要上来,崔诩觉得掌下小人儿状态不对,哄道:“好吧,给你看。”
眼睛一横,皇帝赶紧拿袍子将图盖得严严实实,崔诩才缓缓松开手。
窦章辞迫不及待朝皇帝看去。
皇帝两手空空如也,她嘟着嘴怒视崔诩。
崔诩摊摊手,“风刮跑了。”
“骗子!”
什么宝贝还藏着掖着,不看就不看,不稀罕。
她抄起小手拧头,却见着被雷击石化、面如猪肝色的舒统领。
他似乎魔怔了,两眼瞪得像铜铃。
“不可能!我出门前检查过,是两封密信!谁给我换成了春宫图!”
哦~~
窦章辞本就浑圆的大眼睛也瞪得像两个大铜铃,小嘴张成个小小的圈。
天呐!震惊诶!
崔诩堵她耳朵都没来得及。
该死!污言秽语玷污他的掌中珍宝!这莽夫也不可再留。
窦章辞趴在他耳边说:“他被坑惨了。”
崔诩脸沉得像万年寒冰,冷冷点头,“嗯。”
“可他还算忠心,殿下要不要救他?”
“不救。”崔诩薄唇张合,毫不犹豫吐出两个字。
“这种能被当枪使的蠢货救来作甚?”
即便舒禹并非要反叛,但其人私心过甚,又刚愎自用。
父皇喜欢舒禹头脑简单,武力值颇高的优点,多年来用得顺手。
他却是无奈的选择。
“我上辈子实在无人可用,只能用他舒禹。”他耐心说给窦章辞听。
结果舒禹辜负了他的信任,险些坏他几回大事。
所以,有些时候,人不是只有忠心就够的。
现在他已预知后事十八年。
哪怕所有的事情已在偏离上辈子的轨迹,他也有足够的先机一招致胜。
在用人上就并不需要太过将就。
窦章辞有些诧异他忽然同自己剖析内心,一副很信任她的样子。
小大人似的点点头,她回应:“好!”
舒禹上一世投入太子殿下的阵营,依照太子殿下这辈子对金时的态度,应当是很念旧情的。
所以她拿不准刚刚太子殿下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