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放晴好多天的京城,雪濡湿的土地又干爽起来,疏松的土壤呈细碎粉末状。
窦章辞叹口气。
蹲身从花坛里抓了两把土,使出吃奶的劲儿蹦起来,旋转跳跃,撒他丫!
“跑呀!”
落地后大喝一声,根本顾不上土有没有撒到位,把两条小短腿抡成风火轮,飞快冲狗洞跑去。
窦兴和林晋两人反应过来,一人学着丢一把。
衙差起先没看懂这小矮丫头在干嘛,蹦起来没他们胸口高,小手举高也就刚到胸口吧。
一大把土,没扬呢,指间先漏掉一半。
莫非她想给他们表演个节目?
就,看乐了!
等见到两个小男孩依样画葫芦,他们明白过来,挡都没来得及。
男孩子五岁比窦章辞高,也比她力气大,直接命中两个。
“呸呸呸!妈的!小兔崽子耍阴招!”
“小兔崽子!别跑!呸呸!让老子抓住你们,屁股给你们打成四瓣儿!”
“啊!我瞎了!弄点水来!”
衙差揉着眼,嘴里也糊了满口泥,气得边吐泥沙边破口大骂。
想睁眼看三个小孩有没有逃跑,根本睁不开,眼睛又涩又疼,眼泪和着泥沙唰唰流。
剩下两个挡得及时的,忙提着杀威棍去追。
窦章辞小短腿都快抡冒烟儿了,根本跑不过!
她狠狠心,把手中的烧鸡当暗器扔出去。
衙差飞快侧身避过,见又飞来一物,莹润的珠光闪过,衙差眼前一亮,似乎是值钱的宝贝!
他停下脚步,两边权衡,果断选择用目光在地上搜寻。
骤然又见好几个小巧的,珠光宝气的暗器飞过来,角度极其刁钻,运动轨迹几乎遍布整个前庭。
他顿了顿,抬头看一眼兢兢业业追着两个小男孩满院跑的同僚。
再瞥一眼站在狗洞边,从头上拔珠花,散财童子般抛过来的小丫头。
那小丫头微抬头,面含骄矜的笑意,慢悠悠丢出最后一朵。
肥肥的小手指比出个一,小粉唇无声道:“一百两哦!”
说罢,矮身呲溜,钻出了府衙大墙。
衙差浑身一震,他读懂了!那唇语说,这堆东西值一百两!
四五年的俸禄呐!
泼天的富贵呐!
还抓什么小孩!他迅速拾起珠花,生怕漏掉一朵,顺便在同僚追到身边时,偷偷伸出一只脚。
“啊!!”
随着一声惨叫,同僚五体投地。
他已经藏好了首饰,飞快抓了把土,往自己脸上扬。
耳边传来同僚的嚎叫:“小兔崽子别跑!”
“呸!呸!别跑!”他跟着嚎两声。
小兔崽子已经排着队钻出狗洞,在大街上撒丫子狂奔。
身后有闻声追来的王捕头,嘴里骂骂咧咧。
“这群废物!三个小孩进了府衙还能让人跑喽!”
“老子天天风餐露宿的,还要给他们擦屁股!”
“啊!啊!啊!”
属于是气得不会说话了。
“头儿,你消消气,赶紧抓人吧!”
“那几个小逃犯抓不回去,大老爷可又要怪我们办事不力!”
其他捕快劝道。
王捕头知道兄弟们说的在理。
衙门里的衙差都是关系户,拿钱不干活,一个个养得白白嫩嫩,跟年猪似的。
他们这堆捕快却是苦命人,什么脏活累活都要干,还得负责背锅!
就没天理了!
他挥手,“分两队去找,那三个小逃犯还小,抓归抓,别吓着他们,更不能打,知道吗?”
“而且他们衣着不像普通人家,如遇到他们家人硬保,千万别起冲突,先保全自己。”
捕快们齐声应是。
跑到后面,窦章辞几乎是被窦兴和林晋架着跑的。
两条小短腿凌空扑腾,偶尔脚尖点一下地。
惬意又舒适。
两个小男孩快累趴了,架着她钻进小巷里,赶紧放下。
撑着打颤的腿,气喘吁吁。
窦章辞将头发从额前拨开,气定神闲抬起两只小胳膊伸给二人道:“赶紧喘两口,离家已经不远了,加油!”
这是喘两口能缓过来的嘛……
她知不知道自己有多重!简直是个大胖丫头!
林晋都不清楚,出门时窦兴是怎么将她扛起来的。
若现在于韬在跟前,他一定要为窦兴正名,阿兴明明超强!
林晋喘着气儿,干脆躺地上,“不跑了,要不让他们把我抓回去,记得叫我爷爷来捞我……”
“……”
窦章辞默默收回小手,“阿晋哥哥,你要振作起来,我自己跑行了吧。”
“迟了……”林晋摆手,“你们走。”
“走哪去儿呀,小朋友?”
王捕头的大脸从墙后探出来,笑眯眯地冲三人挥挥手。
窦章辞急急退一步,输人不输阵!
瞪着双大眼睛,气势汹汹道:“又是你!”
王捕头扯着根麻绳走出来,身后兄弟把三人团团围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