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诩被她莫名的骄傲感染了一下,弯唇笑笑,“好。”
重新朝金时指了指,“准备马车,孤送太子妃回府。”
金时噘着嘴,心有余悸地落荒而逃。
等马车备好,崔诩牵着窦章辞的小手往外走,小姑娘却不肯走。
咕噜噜的眼珠子盯着他一瞬不瞬,似在问,“殿下是不是忘了什么?”
崔诩顿住脚步,望着她眼中越发明亮的一片璀璨金光,恍然大悟,“阿辞等等。”
“好哒!”窦章辞眼睛亮闪闪,不自禁搓搓小手指。
黄金万两的压岁钱!发财啦!
两辈子加起来,没过过这么富贵的日子!
她圆溜溜的眼追随着太子殿下的身影,见他从书房捧出一只箱子。
在她跟前掀开盖子,里头分了四个小格子,全是印鉴,没有金银!
不由小嘴一撅。
再等等,这箱子多半有夹层,里头藏着厚厚一大摞银票!嘿嘿!
她不着痕迹地将嘴角抹平。
默默看着太子殿下从箱子中拿出东宫私库的玉印,一把塞进她手中。
“!”
“这个,也不准再还我,从此以后,东宫私库均交由阿辞打理。”
窦章辞激动地小手颤抖,“这……这可不止黄金万两!”
“我将一生的压岁钱,一次性交付给阿辞,只盼阿辞不要嫌少。”
“!”窦章辞吸吸唇边流下的口水。
“不嫌不嫌!殿下放心!阿辞一定会替您好好打理家财!保您一辈子不愁钱花!”
哪还有嫌弃和不满!
这回,小肉手紧紧抓住印鉴。
一只手包不住,两只小手一起上!
崔诩合上盖子,擦掉小娃娃唇边的口水,纠正道:“是咱们都一辈子不愁钱花,小傻瓜。”
真是哪哪都像个小孩子。
“马上就回去了,可我已很久不曾听阿辞叫夫君,今天过年,再叫一声好不好?”
窦章辞藏起印鉴,在他低哄里拢着小手抠了抠。
按理说,这么多钱换叫一声夫君她肯定不亏,可他却亏大了呀!
她想一想,自最贴身处抽出长命锁摘下。
打开他的手掌,一把拍在他掌心。
“夫……夫君收好,不值钱的,可有阿辞的生辰八字,不能落在旁人手中哦。”
她微微偏过头,脸蛋红扑扑。
不能为外人知道的生辰八字,由她亲手交给他。
谁也不能窥视的珍宝,由她亲口应答往后只属于他!
得了这意外之喜,崔诩心头狂跳不已,将那只金锁紧紧攥进掌心。
恨不得嵌入皮肉中。
患得患失被一扫而空。
他抱起小人儿,脚步生风地往外走。
送她回去的路上,忍不住将那把长命锁掏出来观摩把玩。
人还未到,长命锁上每一道花纹皆被他刻在脑中。
两人到达窦家,天已擦黑。
满城红灯笼高高挂起,鞭炮齐鸣,火光四溅。
人间最热闹,最具烟火气的一日已慢慢走向高潮。
这晚过后,旧岁终结,明日将是崭新的篇章。
但民间的热闹,并未感染到宫中。
崔氏皇族的团圆饭设在庆云阁。
帝后、嫔妃、皇子公主、远道进京的宗室王府尽皆列席。
太子殿下那一席却空空如也。
姜皇后急迫地看向匆匆进来的秋雁,问:“怎样?人找到了吗?”
秋雁拧着两条眉,纠结地看着帝后二人。
一咬牙,不顾规矩几步上前,在帝后二人耳边低声道:“殿下,去窦家了。”
“?”
姜皇后猛地侧头,满眼疑问。
“不肯回来?”
秋雁弱弱点头,叫不动,一整个叫不动。
姜皇后无奈地扶额,皇帝干脆一拍桌案,杯中酒水被震得乱跳。
他胡子竖起。
“朕就知道!这逆子!他是打算去做上门女婿吗!”
姜皇后一惊,捂嘴都没来得及,只来得及狠狠剐皇帝一眼。
底下嫔妃闻言,纷纷后仰身子,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哦~”
太子殿下入赘出去就不姓崔了!
她们,又有机会了!
好消息!大过年的终于有个好消息!
好呀好呀!真没看出来,窦家那小丫头有如此本事!
也没看出来,太子殿下年仅九岁,已是要美人不要江山的痴情种!
啧啧,该好好想想,等自己儿子继承皇位,自己做了太后之后,该如何花天酒地,逍遥快活了!
满殿人心浮动,各路宗室也揪心不已,天下交给太子,当真不会亡吗?
前朝灭亡时,前朝宗室三万人被各路反王杀得仅剩三人。
他们不会也落得如此下场吧?!
就,大过年的,想想还怪吓人的!
庆云阁中大片人怕得发抖,窦家也差不多。
窦敞在任上未返家,二房老爷窦敬和四房老爷窦启都是下午才抵京。
外头消息闭塞,他们还没来得及了解自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