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等着第二轮不知以什么形式出现的攻击,队伍呈戒严状态。
只有赵震那队人马是辛勤的工蜂,兢兢业业清路。
等到路都被清开,也不见有人跳出来袭击。
崔诩诧异挑眉,是二哥转性了?还是说,当真不是他?
如果不是他又是谁?真叫人疑惑。
他抬头,目视林五林六从山上飞奔下来,到了近前,单膝跪地汇报查探到的情况。
刚刚在山上抓蛇奴时见到有人放冷箭,便察觉到不对劲儿。
等他们赶到暗箭射出的位置,先前隐藏此的弓弩手已经转移了阵地。
他们二人绕着半个山头搜寻,只捡到几支入木两寸的弩箭。
崔诩瞥一眼这几支平平无奇的箭。
生铁打的箭头闪着寒芒,仔细看,和木头衔接处有一圈锈迹,像刚被磨掉般,显露出些许的粗糙。
看上去像十年前的制式和工艺。
他淡淡勾唇。
弩箭历朝历代都是管制兵器,民间谁敢私藏,谁就要被满门抄斩。
本朝管理也是如此,可以说能弄到弩箭的人,来头皆不小。
崔诩记得上辈子看过卷宗,沈家覆灭时,从沈家密室里搜到了上千张连发弩和十多张重弩。
也许,密室里的不是全部,还有这一批不知藏在哪里。
他叹口气,哎!都怪他二哥,上辈子几回杀他皆没掏出这些玩意儿来。
所以他此刻也不是很拿得准,他二哥手上有多少杀伤性极强的武器。
想到此,崔诩警觉地环顾四周一眼,将窦章辞抱回马车上,扬声吩咐。
“所有人休整行装,即刻出发,加紧赶路!”
“被蛇咬伤的,进马车躺着,大家务必赶在太阳落山前到达县城,只有找到大夫,中蛇毒的几人才有救!”
众人都知道太子殿下说得没毛病,于是没有废话,将伤员抬起安置在马车里。
这种关头,便是黄樱心疼几百条蛇全跑了,也没去纠结。
什么都不如救人命重要。
拎着那把麻袋,黄樱赶紧上车。
车里,李氏和田婆婆挤在一处,互相抓紧彼此的手,瑟瑟发抖。
被黄樱丢在车厢里的麻袋,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和冷血动物的腥臭味。
让人一闻便汗毛直竖。
李氏本就担心女儿,又被这些恶心东西吓到,此刻快哭出来。
黄樱忙将那袋子往外头踢了踢。
瞥一眼她们依旧面色发白的样子,干脆趴出去,将三袋子蛇挂在车辕上,眼不见为净。
太子车驾里,窦章辞宝贝地抱着那竹哨,还在满满的成就感里没缓过劲儿来。
她傻兮兮笑了声,小脑袋在崔诩怀中蹭了蹭,“我和你并肩作战的耶!”
崔诩轻轻揽着她,自眼底漫出温柔地笑意,真像个小傻子。
他用手指理顺她蹭乱的发丝,不问她如何学会的驱蛇,又是如何忘掉的曲调。
承诺没有秘密的是他,因他不愿对她有秘密,他所谓的秘密,是造成上一世悲剧的元凶之一。
即便如此,他却并不要求她也不准有秘密。
她心底一定还有很多伤疤,或是那十年中为数不多的美好,当她愿意分享那天,他将万分荣幸地做个倾听者。
而当下,他只是很捧场地回应:“嗯,感觉如何?”
窦章辞环着他的腰,一点儿也没藏着掖着道:“觉得自己要飘啦!”
小家伙声音奶呼呼的,心情一好,便会拖着软糯黏腻的尾音。
崔诩被萌化了,朗声笑起来,将小人儿搂紧。
半是打趣道:“那我可得抓紧你,若是随风飘走了,我就得和那小混账一起去出家。”
窦章辞依言瞥一眼那小混账,一路嚷嚷着宁愿就地出家,也不愿再多学习一点点的崔世锦。
此刻正睁着一双睿智的眼,趴在长凳上,看她跟看天上仙女一般,满脸痴迷和谄媚。
另一边的小公主,像是被崔世锦传染,神情与他如出一辙。
窦章辞默默收回目光,制止道:“不能跟他一起,拉低档次!”
崔诩本就清越的笑,越发倾倒众生。
他低头,旁若无人地在小姑娘额前印下一吻。
心中溢满柔情蜜意,恨不得抱着小家伙下去跑两圈。
这样一个可爱得像兔儿猫儿,关键时刻却如战士般勇敢无畏的姑娘,谁能忍住不将她狠狠塞进心里?
赶在黄昏前,一行人终于进城。
这县城位置偏,本身没有王侯驻扎,也基本不来贵人。
老百姓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乌泱泱一百多人,排场大得将城门都给堵了。
碍于这队人马身穿甲胄,手中有刀,八百姓们看热闹也只远远围观。
马车到了驿站,金时亲自去宣召了全城半数以上的医者为侍卫们看诊。
而黄樱,拖着三个大麻袋,晃悠悠去了后厨。
她动作麻利,剐蛇剐出了一大盆蛇胆。
直看得驿站厨子满眼敬佩。
刚躺下的窦章辞,听到后厨一阵乒乒乓乓声不绝于耳,从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