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大粽子重重砸落在地上,听着响动都觉得疼。
崔承身上还没拔掉的银针,深入好几分,顿时只觉得浑身又麻又疼。
想翻白眼的冲动来得如潮水般猛烈,忍都忍不住。
崔承慌忙吐掉口中塞着的破袜子,大声呼叫:“救命!针!针!针!扎死我了!!”
崔诩瞥一眼这鬼哭狼嚎的二哥,十分鄙夷。
朝金时使个眼色。
金时一点儿也不乐意,仿佛眼前这郑王是街边的臭大粪,沾一沾臭三年。
他拉着张脸,打怀里掏出一张手帕,将自己的手裹住,才在崔承身上摸索着将银针拔掉。
那气势,仿佛是自垃圾中翻出几个误丢的宝贝,嫌脏又不得不往回捡。
于是心一横,脏也忍了,下手极其快准狠。
只要速度够快,旁人便看不清他碰过那堆垃圾。
而被视作垃圾的崔承,在极度不专业的拔针手法下疼得哭爹喊娘。
金时悠悠瞥一眼,“郑王殿下,奴才是个粗人,下手没轻没重请您见谅。”
“不过,您不见谅也没法子,旁人都懒得管您。”
“奴才替您拔针,也算对您有大恩大德了,您不必言谢,我们太子殿下耳提面命地教,奴才如今也学得一些君子的皮毛,深知做好事不图回报的道理。”
这几句讲得忒是放肆,一群人,除了天生不爱笑的王悯和几个被拐的少女,皆混不吝地笑起来。
没有人给予堂堂二皇子,一品郑亲王一点点该有的尊重。
崔承若是能动弹,绝对要蹦起来亲自一人赏一个大嘴巴子。
可惜他被五花大绑,只能任人宰割。
似乎,不但不能教训这些目中无人的狗奴才,还得低头求饶……
崔承睁眼,漆黑的夜幕上,星子灿烂,满天碎光,像他的心一样稀碎。
“六弟,我说我是被劫持的,你信不信?”
崔诩抱起他的小胖妞,她气冲冲跑出来,穿在脚上的鞋底子很薄。
此刻站的地面,虽白日里被太阳晒过一整天,依旧是冬季冰冷的土地。
小家伙是很怕冷的,他一手抱着她,一手丢掉她的鞋子,捂着两只小脚丫。
“金时,去将太子妃的绒袜取来。”
“诶!奴才这就去!”金时这回可乐意了,十几岁的少年便已笑出一脸褶子。
差不多是连蹦带跳地去窦章辞房里。
临到门口,急急回头,“殿下,拿粉色的、白色的、米黄的、还是粉紫条儿的?”
崔诩看了看小姑娘,她已经有这么多颜色的绒袜了?
平时看着黄夫人没干几件正事,打哪儿变出这么多东西来的?
真是让人费解。
太子殿下纳闷时,黄樱正挑着盏小灯拼命埋头苦干。
嘴里碎碎念,甚至一人分饰两角。
黑樱:“别做了……我让你别做了!能不能去睡觉!你的小徒弟乖乖惹人爱,也不至于让你天天熬大夜!会猝死的!真的会猝死的!”
白樱:“可是她会抱大腿,她会嘤嘤嘤,她还会给我两成的干股,要养我,给我养老送终!”
黑樱:“可你做得越多,就越会暴露自己。”
白樱:“我能怎么办,我能忍住不宠她么?我已经很小心,天天半夜开工了!”
黄樱边扮得上瘾,手底下却一刻也不肯停。
慢慢一件蓬蓬裙的雏形在她手中出现。
……
崔诩打量着小娃娃浅蓝色的衣裳,开口道:“拿白色的。”
白色和蓝色,多清新可爱,像春末夏初一碧如洗的天空。
金时领命进去翻找。
崔承住过的房间里,崔诩随意挑了张椅子坐下,将小娃娃的脚揣进怀里捂紧,才命人拔掉塞这些贼子口中的臭袜子。
望向早已自己吐掉的崔承,态度十分轻慢,“你猜我信不信?”
崔承气息一凝,还真猜了猜。
但他这六弟,年纪不大,却城府极深。
脸上跟木偶似的没得感情,更没得表情。
崔承冷哼一声。
阶下之囚也是有骨气的,相信他的机会,他只会给这小贱种一次!
小贱种若是错过了……也定不会追悔莫及,多半是无事发生。
看这样子,小贱种多半要审案。
他本就是被劫走的,还没和那藏头露尾的贼子达成合作,便落网了。
冤枉他……冤枉就冤枉了吧。
崔承越想越觉得啥也不是,不由气得想吐血。
这伙该死的贼子,跑就跑,非要带他做什么!
天知道和这几个凶神恶煞的侍卫对视时,他心底有多惊惶。
这一下真真是百口莫辩!
崔承强装的淡定神情,瞬间寸寸龟裂,脸上比哭还难看。
更要命的是,没了银针封穴压制,身体里还没清干净的痒毒又袭来。
痒意从浅浅一丝到遍布全身,只用了几个呼吸的时间。
崔承手被绑住,只能在地上不停翻滚,意图靠磨蹭解痒。
边蹭边叫唤,凄厉得很。
崔诩听他实在烦人,朝王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