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侍卫被打得发懵,这疯婆子谁啊!!
本宫?
几人定睛好生打量一番,硬从这疯婆子脸上找出了一点点像皇上的地方。
那就是……头发都挺长。
哦,这就是从前那沈娘娘和皇上生的长女吧……那位三年没回京的福清公主。
侍卫们笑是笑不出来了。
谁挨了个大逼兜还能笑出来,又不是个二皮脸……
“混账东西,立马给本宫把人捞起来!”
笑是没人笑,听也是没人听。
当头的车帘卷起来。
崔诩跳下车,伸手将小人儿抱下来,淡淡瞥一眼后头亦步亦趋的小公主,勉为其难也抱了一把。
小公主没打算被他抱下车的,已经倒转了身子,准备自己慢慢爬下去,一瞬间有些懵。
圆溜溜的眼一眨不眨看着崔诩,蓦地流下一行泪。
“哥,你也是疼我的吧,哥!”
小公主眼含期盼,但崔诩迅速将她放到地上,又抱起自己的亲亲小媳妇儿,迈步走出去,直接将小公主甩在身后。
“原是我自作多情……呜……”
小公主咬着袖子,可怜巴巴抹了抹眼泪,一瞬间恢复坚强,跟在崔诩屁股后头。
这哥哥不中用,她还是走小嫂嫂的路子更靠谱。
小公主决定,从此以后永不动摇!
远远的,福清公主还在趾高气昂地命令着侍卫:“听见了没有!将人捞起来呀!”
然而没人理她就是没人理她。
众侍卫抱着钢刀横眉冷对,见崔诩近前来,纷纷低头行礼。
“殿下,外头风凉,您和小娘娘别下车,小心冻着。”金时颠颠儿迎上来,用他瘦弱的躯体挡在上风向。
崔诩打眼扫过几个挨了大逼兜的侍卫,目光转向福清公主。
“三年不见,皇姐脾气见长,可见五台山的檀香也终究熏不净人心的浮躁。”
“如此,皇姐倒不必再呆下去,兴国公世子年岁不小了,皇姐不如早些回京与他完婚。”
崔诩的声音跟藏着冰棱子似的。
福清公主的气焰被他扎得骤然萎靡。
“你!你太恶毒了!”福清公主指着崔诩恨声道。
她上次回京时,崔诩才六岁,虽表现得比一般孩童早慧,却到底还像个孩子。
发起脾气来十分狂躁。
如今是怎么了,像是三年之间,忽然长大了。
福清公主分明感受到崔诩此刻的怒意,却没等到想象中状若疯癫的动手报复。
反而和她打起了嘴炮,且一针见血地直戳痛脚。
那兴国公的世子,早都被毁了容!
那少年脸上的疤从额角贯穿鼻尖,相貌十分可怖,早已绝了仕途,竟要她去嫁?
凭什么?!她下头老二崔月仪也到了适婚的年纪,怎么不叫崔月仪去嫁!
外祖沈家已经败落,他们姐弟已经没了倚仗。
若要她嫁给那种一眼就看得到尽头的男人,她宁愿一世守着皇祖母终身不嫁!
崔诩瞧着她眼里越来越坚定的神色,冷冷笑一声。
“可孤听说,这门亲事是你娘在世时求父皇下旨替你定的,孤也听说,龙星河那脸上的疤是为护你那不成器的二弟被乱军劈伤的。”
“怎的?皇姐如今是嫌弃人家了?”
“孤竟不知,皇姐竟是这般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真真是,佛也渡不得你。”
崔诩拍拍小媳妇儿的背,向河里的侍卫使个眼色。
众人便按着崔承,将衣裳一通扒。
带着给岸上挨了巴掌的兄弟泄愤的意味,把崔承整个人按进河里,刷牲畜似的狠狠刷洗。
这一幕直看得福清公主心如刀绞,这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她在世上最后的倚靠。
崔月玲朝河边跑去,“住手!本宫叫你们住手!谁再敢动,本宫杀了谁!”
崔承听着姐姐回护的声音,想张嘴叫唤一声,顺便告告状,直接咕噜噜灌进去一口水。
如此几回,他喝饱了。
他也是识时务的,赶紧咬紧牙闭上嘴,再疼再苦也不敢出声。
他一出声,不但要喝水喝到吐,还要被那群凶神恶煞的侍卫加码下狠手。
此刻已经快顶不住了,崔承被残酷的现实教育,懂得了一个道理,这在场的一百多人,他真的一个也惹不起!
下巴搁在车窗上的黄樱,看热闹看得直啧舌。
不由幽幽感叹:“这尼玛是一群容嬷嬷呀!”
而趴在崔诩肩头的小姑娘,轻悠悠问:“殿下,可需要阿辞出战?”
崔诩想了想,也成,她这辈子应该还没打过公主,不如今儿先练习练习,免得往后对崔月恒下不去手。
于是崔诩抱着她尾随福清公主而去,一本正经问:“阿辞可知打耳光的巧劲儿如何发?”
“?”窦章辞微微后仰身子,疑惑地看他,“这和我有关系吗?”
“你不是要出战么?”崔诩也疑惑地看回去。
窦章辞一时语塞,“唇战……可以么?”
崔诩摇摇头,“唇枪舌战没什么意思,你要开始学着直接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