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胤禛和熙虞两人终于彻底摆脱了孕期的那些恶心呕吐之类的反应,恢复较为正常的生活。
胤禛去了户部,熙虞则是倚靠在贵妃椅上悠闲看着新出的话本子,手中胡乱摆弄着细如长筷的小蛇。
蛇本就是冷血动物,拿在手中冰冰凉凉的,很是舒坦。
‘算算时间,大嫂的产期应当快到了。’
【大胆!你快松手!】
栖喜无力挣扎着,到最后唯有一张嘴支撑着他的斗志。
‘好啦好啦,不逗你啦。’熙虞将他轻柔放在冰盆旁边的桌案上,蛇类喜凉。
栖喜一离开她的魔爪,便快速爬走,气喘吁吁地移动到一个离她较远的位置。
【我这边记录的产期,也就还有半个月多一点。】
两人正聊着,夏莹忽然急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栖喜悄悄躲在花盆后面掩住身形。
“福晋,钟粹宫那边出事了。”
见她脸色有些严肃,熙虞微微坐直身子,“惠妃宫里?”
“是,许是我们调查的动静太大,惠妃那边的人有所警觉,昨日夜里那位映红嬷嬷被人捅了一刀,连夜丢到了宫外的乱葬岗。”
熙虞秀眉紧蹙着,“人死了?”
“还有一口气,我们的人将她从乱葬岗搬了回去,还悄悄找了大夫,不过一直到方才还昏迷着,大夫说怕是凶多吉少。”
听到人还没死,熙虞稍稍松了口气,“用最好的药,一定要想办法让人醒过来,实在不行可以去找四哥求助。”
“景泰少爷那边也传来了消息,之前查的那人说:六阿哥出事当日,他在御花园当差,曾经看到过惠妃身边的宫女出现在假山附近。”
此话一落,熙虞便看到任务的进度条涨了2%。
方向对了!她心中大喜。
但光凭宫外那人的口供根本证明不了什么,为今之计只有等映红醒过来。
也不知道这映红知道多少……
实在不行,她就只能使用特殊手段了。
映红命大,夏莹将消息送过来不过两个时辰,她就醒过来了。
熙虞叫人想办法,将她悄悄带到含晖楼,暂时安放在春时和夏莹的屋子,并有人时时刻刻看着。
有生人进入含晖楼范围内,此事自然瞒不住胤禛,更别说熙虞也没想隐瞒他什么。
胤禛刚从户部回来,她便将之前调查的所有详细线索和盘托出。
屋内烛火摇曳,暖黄色的光落在两人身上,却照不清眼中情绪。
胤禛立在窗前,从二楼俯视下方的风景,“你藏得那人和六弟的死有关?小六竟然真的是被人害死的?”
他的声音低沉喑哑,依稀有些颤抖。
熙虞从背后环住他,轻声开口:“十有八九,她已经醒了,爷要不要和我去审一审?”
胤禛落在窗棱的手指蜷了蜷,紧紧扣在木料上,指缝中嵌进一点木屑。
“我不去了,叫高毋庸去便是,他有些手段。”
熙虞听到细碎的声音,侧头看见他指尖的猩红,心中泛起密密麻麻的疼意。
这条人命,是别人强行扣在他身上的。
她揽过他的手,托在手心里,轻轻吹着。
丝丝凉意滑过指尖,胤禛的眸子轻轻颤动着,垂眸看向小福晋愈发明艳的小脸。
别的女子怀孕大多会变得有些臃肿,小福晋确实越来越漂亮,本就精致的五官,如今更是长开了一些。
熙虞拉着他在软榻上坐好,随后拿出金疮药和纱布,借着烛光认真挑拣出伤口里的木屑。
很考验眼力。
胤禛将手抽了回来,“别挑了,费眼睛。”
熙虞不肯,“伤口里有刺会疼的。”
胤禛垂下眼眸,视线落在指尖上,淡声道:“疼也会长好的,很快就会结痂。”
“可刺还在里面……”
“是啊,长好了刺也还在里面,即便重新将伤口划开,重新把刺弄出来,也还是会留下痕迹。”他说话时嗓音低沉,神情有些落寞。
熙虞忽然意识到他说的不只是手上的伤口,也可以代表心中的伤痛以及和额娘的感情。
她很笨,不懂得劝慰别人,只好沉默着又点亮几盏灯烛,令光线再亮一些。
足足用了两刻钟的时间,她才将胤禛指尖的木屑全部挑出来。
熙虞低头在他的指尖上吹了吹,撒上金疮药小心包好,每根手指被包的像个萝卜。
“虽然有刺也会长好,可是挑出来再让伤口长好才能少受些苦。”
“否则,若是以后做事时便会时常疼痛,就像是每时每刻都在提醒你这里有刺,挑出来的过程虽然费劲儿,但没有后顾之忧,也不会再出现疼痛,时间久了就会渐渐忽略掉这里曾经出现过伤口。”
熙虞放下男人的手指,抬手在他心口处轻轻戳了两下,掀开眼眸与之对视。
想了想,她又小心捏住对方受伤的手指,抬起来在自己心窝戳了两下,神情极其认真地启唇说道:“你痛,我这里也会痛。”
胤禛浓密的长睫在烛火下轻颤着,指尖处窜起一股热意,沿着全身经脉流淌到心间。
心头灼热,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