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显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剪彩时间到。”
万沐春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在场的所有宾客都把目光投到了大厅中央。
邱离和另一个弟子,一左一右举着牌匾,满脸都是光。
虽然主角不是他们,但亲身参与,也是一件足够吹嘘的事情了。
在轻垂的红绸缎后面,万沐春和洪豆浓一左一右,轻轻牵起了团好的红花。
“啧啧啧,场地虽小,仪式也不算隆重,但就单单这两位站在这儿,就没有比这更排场的了。”
“我都不知道该把目光放在谁身上了,两位会长都是人杰,各有千秋啊。”
赞叹声此起彼伏,而半蹲在地上的记者差点把快门都按烂了。
万会长和洪会长两人同框,这张照片哪怕是送到北洋画报,也是毫无疑问能够登上名媛板块头条的。
业绩有了,提成更是少不了!
只不过这两人的距离似乎有点儿远,显得多少有些生分,中间空的位置都能再站下一个人了。
于是乎着急的扯着嗓子,高声喊道。
“两位会长,能不能再凑近一些!”
可他的请求却换来了万沐春的一句轻飘飘的话。
“有请齐先生,上台剪彩。”
听到这句话的商贾们,最起码有一半都愣到原地。
然后疯狂的甩着头四处打量。
齐先生?
哪个齐先生能有这么大的面子,竟然是让万沐春和洪豆浓主动把中间的位置让了出来,等着他来剪彩?
当看到从高鑫桥身边,迈步走向台中央的那个年轻男人的时候,不满的情绪到达了最顶峰。
你说要是个德高望重的老头子也就罢了。
可竟然是一个气宇轩昂,面容俊朗的年轻人。
而且就凭他走的这两步,不难看出他的气质也如他那挺直的背一般,不卑不亢。
“这人是谁?没听说过呀?”
“难不成是北平来的公子哥?”
“年纪轻轻便有这般气度,说不是世家出来的我都不相信。”
“啧啧啧,多少有些德不配位。”
几人压低声音讨论着,却是让旁边的徐四存听了个正着。
他哼了一声,胡子下面的嘴巴皮子一翻,话语里面尽是讽刺。
“你们知道个屁。”
“他就是齐青崖,没有他,哪里来的散打?又哪里来的新国术协会?”
“齐先生要是不配站在这个位置,谁又有资格?”
其实徐四存完全不用说这么多。
齐青崖三个字一出口,那些讨论的商贾们便没有了任何情绪。
他们关注国术协会,就不得不关注到齐青崖的身上。
这个仿佛从天而降的年轻人,一踏入津门的国术圈子,便像是地震一样,把原本已然迟暮的国术协会抄了个底朝天。
而后更是手段果决,雷厉风行,直抒胸中不平气,任谁看了不说一声好?
也怪这两天的报纸没有多余的地方,否则他们早就该知道齐青崖回到津门的消息。
又哪里会闹出这种笑话?
这下好,一个个都把嘴巴闭紧,再不作声。
甚至几个年轻些的,眼睛里面都露出了羡慕的光彩。
见到齐青崖大大方方地站在了两人中间,接过来万沐春递的剪刀。
她便缓缓开口。
简明扼要,没有一个多余的字。
“请诸公见证,新国术协会今日正式开始运营。”
咔嚓,红缎成了四截。
哗啦,牌匾露了出来。
“好!”
“恭喜恭喜!”
喝彩声和掌声响透了整个小红楼,站在这儿的人,都毫不吝啬的由衷祝福国术协会的茁壮成长。
......
“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英格里租界,剑桥道55号。
黑瓦红檐漆大梁,青花白碗绿茶汤。
只不过这碗茶早已经放的凉透,桌边的人也没伸手去动。
左边太师椅上团坐着一个魁梧汉子,梳得齐整的头发露出额头,黑灰白三色交杂。
裁线讲究的灰色方菱长袍下面罩着鼓囊肌肉,拿着报纸的手掌宽厚如砖,粗壮的手指就像是长满赖疤的树枝。
“回大人的话,三人的宅子我都已经去过,没有任何痕迹。”
“周边的邻居我也问了话,说是昨夜就没回来。”
“但是昨天夜里,金汤桥发生了一连串的爆炸,威势惊人。”
“两边的警署调查发现,应该是人为所致,恐怕...”
这人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跪在地上压根就不敢抬头看男人的脸。
在关蒺藜手下当差这么多年,这座庆王府里面埋了多少人他可是一清二楚。
给三河岛清修会做事,不能出一点纰漏。
若是有了问题,那便连带着出了问题的人一起解决。
这个点,在关蒺藜的身上践行的十二分到位。
往日他还是庆亲王载振的贴身保镖的时候,也只是心炁高昂,一身北少林三十六抓解脱法炉火纯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