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宁城内的军民因为长期的压抑引发了混乱,城外的清军同样军心严重不稳,尽管留守南宁大营的云南提督桑格竭力封锁消息,但广东尚之信反乱的事依然不可阻挡地传入了军中,再加上高廉总兵王国栋、碣石总兵潘承家和惠州总兵苗之秀等人被软禁,更让留在南宁的广东绿营人心惶惶。
桑格素知兵事,又有文止在一旁出谋划策,二人均认为在这种情况下堵不如疏,既然尚之信反乱之事难以隐瞒,索性就敞开来说,这样说不定还能挽回一点军心,左右已方的任务是坚守外围营寨,只要能稍微提振一点士气,那守住大营应该没有问题。
有关广东绿营将官的心思,桑格、文止其实是心中有数的,其实就是因为家小被尚之信控制,他们生怕不奉尚之信号令,会有可能祸延自己的家人,
为此,桑格不得不将留在南宁大营的一众绿营将官全部召进了青秀山大营,当然,那些被软禁起来的广东绿营将官肯定是要全部请进来了。
收到提督大人的军令后,一众广东绿营将佐皆是惶恐不安,此前湖广总督蔡毓荣和云南提督桑格下令将他们软禁时,他们就估算到尚之信可能已经反了。
而他们这些广东绿营的将官就成了大清军重点防范的对象,现在突然召自己军议,说不定就是要对他们下手了,生怕这帮过河拆桥的满洲大爷翻脸不认人,拿了他们的人头去震慑军心。
进了青秀山大营,待众将施礼完毕后,桑格就开口道:“本督听说,你们当中有人欲投降尚逆,这事可当的了真?”
望着战战兢兢的王国栋和潘承家等人,桑格明知故问,嘴上问着话,脸上却挂着笑容,在一众降将脸上来回扫视着,一旁的文止却一动不动坐在椅上,脸上却丝毫没有惊讶之色,似乎此事与他毫无干系一样。
提督大人直奔主题,一众广东绿营将佐不自在了,一个个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至于谁敢主动出来承认,却是没有的。
“王总镇,本督听说你的家小尽在广州,你是不是因为害怕家小被害,想着附逆?”
见没有人说话,桑格抬眼看向坐在下首处的高廉总兵王国栋,原因就是这王国栋就是土生土长的广州人,他的家小定然是第一个被尚之信捕拿。
“提督大人冤枉呀,末将冤枉呀,虽然尚逆可能扣留了末将的家小,但末将的父亲打小就对末将说过,没有大清,就没有末将一家的荣华富贵,所以大清其实就是末将的再生父母,末将对大清可是忠心耿耿呀!”
王国栋这会真是惶恐的紧,趴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哭诉,他很害怕桑格会令人将他拖出去斩首,成为杀鸡给猴看的那只鸡。..
不想桑格却哈哈一笑,伸手将王国栋从地上扶了起来,然后和声说道:“王总镇且放心,谁忠谁奸这能瞒的过本督?如今尚逆祸乱广东,你等担心家小也是情有可原的事,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若是你们附逆,一旦我大清军至,那你们的家小势必被你们牵连,最终也难逃一个死字,这里面孰轻孰重,想来诸位都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利害关系。”
“末将等省得。”
潘承家和苗之秀对视一眼,连忙跪倒于地,表起了忠心,他们都是尚之信提拔起来的,当年他们也切切实实跟在尚之信后面造过大清的反。
可俗话说的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谁强谁弱,他们还是分的很清楚的,因此自金俊和王永誉二人入粤后,他们虽然没有明着表明态度,但都是有意无意,渐渐疏远了平南王府。
文止也附和道“你们知道利害就好,说明诸位都很识时务,当年吴三桂何等威风,一连攻下了西南数省之地,甚至饮马长江,可是最后又能如何?还不是被我大军击破西南,身死衡阳,现在连国都昆明都叫安亲王围了,尚之信不过首鼠两端之辈,实力较当初吴三桂可是差太远了,虽然趁我大清军被伪周残部和伪明逆军缠住的机会,得逞于一时,而我大清统一寰宇,兵强马壮,要解决尚逆,不过反手之间耳!”
“文止先生真知灼见,末将等佩服。提督大人但请放心,末将等做的是大清的官,拿的是大清的俸禄,断不会被尚逆逼迫,委身事贼的,所谓天地君亲师,当今圣上就是咱们的君父,做儿子的又岂能背反自己的父亲。”
王国栋、潘承家以及苗之秀等绿营将官一个个连声恭维,语气谦恭到了极点,文止说的不错,八年前吴三桂在昆明举事,一路所向披靡,连创大捷,可最后还不是兵败将亡。
所以文止说的不错,这年头还得和大清一条道走到黑,至于广州的家小,自个的命都保不住了,谁还能理到他们的死活?
“你们知道就好……所谓舍小家,为大家,圣上知道尔等如此公忠体国,将来定然会加恩封赏,甚至为诸位的家人建碑立传,流芳百世。”
桑格很满意一众广东绿营将官的表现,见诸人表态,也不忘抛出几颗甜枣,胡萝卜加大棒的手段他也懂。
“提督大人放心,末将等回营之后,必定替大人稳住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