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烟抿了抿唇,露出一个堪称屈辱的表情。
“我实际上有没有店铺二哥不知道吗?”
苏子棋眉心一跳,“七弟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落烟往袖口里掏了掏,掏出了之前在店里找出来的玉佩。
刚把玉佩举起来,庆宁帝却突然开了口。
“好了,有什么事下了朝到御书房来说,朝堂可不是什么玩闹的地方。”
白落烟的手一顿,又若无其事的收了回来。眼皮一耷拉,长睫毛敛住了眸里的光。
“是,儿臣受教。”
这么一番折腾,捐的款已经接近二十万两。庆宁帝看着众朝臣的眼神都和蔼了不少。
退了朝,白落烟真就往御书房走去。
虽然知道庆宁帝不过是想息事宁人,但白落烟却不打算这么轻拿轻放。
闹也得闹上一闹。
袁公公进来禀报的时候,庆宁帝还反应了一下。慢条斯理地批阅完一本奏折,才施舍般开了口,“让她进来吧。”
“儿臣参见父皇。”白落烟规规矩矩的行礼。
“朕这一口热茶还没喝上,你倒是心急。”庆宁帝任她跪了一会,“起来吧。”
“谢父皇。”白落烟依旧不卑不亢。
“说说,你和你二哥怎么回事?”
“儿臣是真的没钱,不是故意要丢皇家的脸的。”白落烟没有直面问题,迂回着道。
“皇兄们确实送过儿臣不少铺子,但是儿臣的王府从来没有入账。”白落烟语气平静,连声调都没有多少起伏,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很平常的事。
从袖子里掏出那枚玉佩,袁公公立马下去呈了上来。
“这是儿臣前不久去要账时,那位掌柜的说钱都送到他们主子那里去了。”白落烟终于鼓足了勇气般,“他如今在监狱里,父皇若是不信的话,大可亲自审问。”
庆宁帝看了一眼手里的玉佩,“去把靖王叫过来。”
“是。”袁公公忙应了一声出去了。
“最近学业如何了?”庆宁帝也没叫人坐,就这么端着严父的模样。
“儿臣天资愚钝,自是比不过皇兄他们。”白落烟自是知道如何说,毕竟他这双蓝眸就够人忌惮了。
“多用点功,用点心。”
“是。”白落烟应下。
两人都没了话,好在苏子棋来的够快。
弄清楚事情之后,苏子棋笑着开了口,“这名下铺子太多,许是下人出了差错误收了。七弟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吧?”
“误收了三年吗?那二哥还真是得管管手下的人啊。”
嘴角的笑一僵,苏子棋一副好哥哥的模样,“咱们都是自家人啊,七弟别动怒。这样,回去我一定好好查个清楚,好不好?”
做出这轻哄的模样,好像白落烟才是那个蛮不讲理的人。
庆宁帝多少年的老狐狸,怎么会看不清楚这里面的事。当下便开了口,“钰儿别太计较了,怎么着他也是你哥哥。”
“我不。”白落烟垂下眼睫,说的艰难:“我知道父皇不喜欢我,儿臣也不想来这污了父皇的眼。”
“可儿臣不过想找一个能说理、能给儿臣做主的地方。二哥怪我计较,可这天下不正是因为有了这些计较,人们才会去建造秩序、遵这道德礼仪吗?”
“今日若是掩下这一小小的罪恶,造就的就是更加胆大妄为的罪犯。”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庆宁帝眼神终于变了,“朕竟然不知道你口才这么好?”
“儿臣不过实话实说。”白落烟神色不变。
“七弟这话可就言重了。”苏子棋笑的有些勉强,“二哥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
庆宁帝看着又恢复沉默的白落烟,他对于这个儿子从来都是可有可无的状态。
当初忌惮西北十三部的势力,强娶了图狼部族的王女。
那个热情似火、深受爱戴的女人,不也还是沦为他的身下玩物?还心甘情愿给他生了个儿子用来牵制十三部。
他至今都还记得,那双蓝色的大眼睛从崇拜变成失望的模样。
“行了。”庆宁帝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棋儿把这三年来收到的账还给你弟弟,做哥哥要有个做哥哥的样。”
“谢父皇。”
白落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她的本意不过是想过来刷刷存在感。
“子棋先回去,钰儿留下。”庆宁帝发号施令。
“是。”
袁公公先一步迎了出去,“靖王殿下,请。”
“父皇可还有事吩咐?”白落烟态度恭敬。
“这些年可有怪过父皇?”
“啊?”白落烟愣愣的抬头。
“没有。”不知道是真情实感还是假情假意,白落烟的表情带上一丝怀念,连带着声音都含笑,“我、很喜欢在怀安寺的那段生活。”
“我很自由。”白落烟说,“我能感受到风的方向,能在山间肆意大喊。上树摘果,下河摸鱼。可以骑野路边拴着的驴,捉了野兔总喜欢追着和尚逼他吃。”
庆宁帝看着她丝毫不像说谎的样子,心里破天荒的有点泛软,“那你小时候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