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颗栗子,“说不定鬼市的大头生意得算你家五分。”
“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你怎么会清楚鬼市。”牧真盯着人看,冷不防一颗栗子迎面而来。他伸手接住,顺着捏开一缝油亮的栗肉,这才反应过来,脸都黑了,“你干嘛?!”
“不吃吗?”苍厘莫名瞄他一眼,又给鹘鹰抛了一粒,“鬼市的事算我碰巧听见。有人说话不注意音量和场合,你猜是谁。”
“要说直说,别打哑谜。”牧真哼了一声,剥出栗肉吃了。
“你家总管登坛找你之前,有人跑来同他说,‘姑娘出门了,约莫是冲着鬼市去的。’他就让那人‘带上鱼牌好好跟着,免得有不打眼的缠上来’。”
“……你为何确定风停草在鬼市里。”
“你知道鬼市到底是什么。”苍厘停在青雀舟前,漫不经心道,“鬼市就是沙鲛吐气形成的暗域。风停草又叫鲛须草。传说中沙鲛一生只生八须,落之成草,可使风停。”
“只有八条……那如何愿意落须?”牧真一脸不可置信。
“肯定不愿意。鬼市主人一般会将沙鲛藏起来,或者放任自由,让它随意伪装自己。”苍厘简单解释,“得使点手段揪出来。不过它一旦落须,大概要暴怒,到时候鬼市不稳,可能会连带着里头的东西一起消失。”
“消失?”牧真当即挑眉,“怎么个消失法。”
“原地失踪,然后凭空出现在鲛巢附近的沙漠上。”苍厘顿了顿,“也许你听过沙龙卷,那也和沙鲛暴走有关。”
牧真心里开始纠结。
“你不去我走了。”苍厘挥手塞他一张票子,先行上了青雀舟。牧真眉头一皱,跟着上去。发觉这船果然被施了障眼法,拿着票与不拿票,瞧着全然是两双眼睛。
不拿票怎么看都是一艘无人的空船。拿着票自然就能看见一个花花世界,以及船心通往地下的通道入口。
下了这木头甬道,再走上足足一刻钟,才算真正进了鬼市。
比起地上夜市,此处的人实在不算多。甚至透着几丝萧索的味道。但挤满巷道的琳琅货品偏偏有股异样风情,引人驻足流连。目之所及,暗香跌宕,再多陌生也仿佛亲切。
牧真只往旁的蜉蝣灯多看一眼,转头就不见了苍厘。正自暗恼,听不远地方飘过一声鹰啸。他觉出蹊跷,循声而去,一路拨开无数挂毯,折过几重狭道,辗转挤进了鬼市深处。
贸贸然突出一方巷子后,恰似落进个热闹地带,五光十色扑面接踵,更兼丹紫鹂黄的萤火围着他绕个不停。他无暇顾及,只忙着在殿宇楼台间寻出那点熟悉的冷露色。
却是越转越晕。昏头迷向之时,一双手拉住了他的袖尖。顺着一瞧,见是个极窈窕的少女,梨红半臂燕罗裙,眉心一点梅花痕,隔水观月般凝着自己。
“你…”牧真一僵,眉头紧蹙,正不知要说什么,那少女眼边不声不响落了行泪来,直直扑进他怀中。
【当心。】
脑子里这声一响的同时,牧真给人拽着原地转了个圈。他仓促止步,发觉苍厘正扯着自己腰带,似笑非笑,“圣灵子也会中美人计。”
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苍厘见人眼底逐渐清明,遂正色道:“你有没有发觉,自己一进来就被盯上了。”
嗅见那股非同寻常的香气时,苍厘便觉不对。刚闭了气欲同牧真警告,这人就如急了眼的兔子般,一声不吭拔腿便跑。
苍厘不敢托大,只跟着他逃命也似的奔了一道。好容易人停下来了,却见个怪东西贴了上去。那玩意儿动作快,杀气又太重,他跃到近前刚来得及拉开牧真,顺手一刀将它钉穿在地上。
“看看,你差点给这掏了心窝。”苍厘将刀连着个巴掌大的偶人拔了起来,“这东西不常见,就是为你准备的。”
“那又如何。”牧真语调冰冷,耳珠晕着一点淡粉,“若不是她与你长得一样,我早就……”
苍厘掂量了偶人那身艳丽裙装,“感谢你挂念,这偶人没有脸,你想着谁看到的便是谁。”
偶人唤作咬心童子,天生无面。会摄人心念,幻化作其最为思念之人。一旦触到活人心口,会发出麻痹心脏的电流。待人不能动弹时,再将人心掏出吃掉。吃了活心后,咬心童子就成了“人”,会以死者思念中人的面貌继续存活下去。
“我以为你跑了才追出去的。”牧真拧着脸不看他。
苍厘笑一笑,不以为意,“这一趟有点请君入瓮的意思,你可注意了。我暂时想不到有谁敢直接对你下手,说不定和路上投毒的是一拨人。”
“那正好,抓出来一起审了。”
“……没错。”苍厘忽似茅塞顿开,指尖微动,将偶人破开的衣襟掩好,“若当真如此,齐相宇的案子大概也有眉目了。”
他把偶人丢回墙角,“我们得再快些。屠舜阳可能有危险,但他答应守到天亮。”
牧真鼻尖一皱,没出声。
“你不必因为他是沙雅人而排斥他。”苍厘淡淡道,“毕竟你妹妹现在也是沙雅人。”
“乱说什么!”
“是挺乱,不说了。”苍厘将周围打量一圈,“你有没有发现,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