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顺流而下,颠颠簸簸,时不时给涡流卷得打摆。狭窄的棺材里,两人面对着面,交叠的肢体被迫摩擦。
为了顺利通过密道,他们特意选了小一号的棺材。这对死人来说还算宽敞的安息地,确是有些为难两个热乎乎的大活人。
苍厘时不时与牧真撞个满怀,时不时又给他死死压着,逐渐喘不过气。正自晕眩之际,忽然觉出一丝不妥,想了想还是道:“你顶到我了。”
牧真吓了一跳,两颊愈烧愈红。他也不吱声,只紧紧扒住棺沿撑到最高,竭力离下面的苍厘再远一点。结果一阵暗流卷来,又给他拍回去,重重砸在苍厘身上。
苍厘生生挨了一下,一口血差点给他压出来,却仍微笑道:“圣灵子不会喜欢男人吧。”
牧真默然片刻:“喜欢又怎样。”
这回换苍厘不出声。
不怎样,不过现在他们这个抱作一团的姿势就很不妙。
真是嘲讽在点子上了。苍厘直言道:“喜欢也不能顶我。”
“我没有!你再乱说!”牧真努力争辩,却伏在苍厘身上纹丝不动。
“别睁着眼说瞎话。”苍厘快给他烫熟,“还不起来?”
“我手指折了……”牧真欲哭无泪,热热的汗水越淌越多。
他们的心跳贴在一起,两颗心仿佛跳成一颗。
苍厘也开始发烫。他想不行,得说点什么降温。略一合计便道:“想好怎么和神君汇报了么。”
牧真呼吸一窒,熟烫的心果然凉了一截。
“拿我邀功么。”苍厘淡淡道,“报上去会不会直接进中元殿啊。”
牧真没理他。兀自思忖半晌:“我不打算检举你了。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处理。以后我会寸步不离盯着你,就算明桩了。”
“挺好,自欺欺人是吧。”苍厘心下好笑。
牧真冷哼一声,煞有介事道:“以后你说话最好小心点,别被我抓到把柄。”
苍厘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你不会是在补偿我吧。”
牧真耳尖一抖,厉声反驳:“补偿什么!要补偿也是你补偿我!”
“行吧。”苍厘想,好事是目前危机暂时解除,坏事是以后干事得避着这只跟屁虫了。
苍厘越想越不对。不是,他不会真以为这就能约束住我吧。不行,还是得下个誓言把他嘴巴封住。
没想到牧真先道:“我现在下星辰誓言,你不可再做任何有害圣阙之事,而相应地,我则不会向任何人诉说你的叛逆之举。”
苍厘冷笑:“什么叫做有害圣阙之事?有害于圣阙的事情太多了,我不小心踩到花花草草岂不也算违规?”
牧真:……
苍厘好心建议:“倒不如这样——我不可再做任何于你有害之事。你看如何?反正你算圣阙的未来,害了你圣阙也没未来了。”
“乱说什么。”
“又不是我乱说,是你亲亲好师父乱说。”苍厘循循善诱,“就算不管南斗预言,只要你心中维护圣阙的意念足够坚定,我也没法动手。刚才你也看到了,我打不过你。”
牧真目光闪烁。恍似被他的话震撼,却仍要拒绝:“但我觉得……”
“别啰嗦了圣灵子。”苍厘着意催道,“快点行誓吧,我屁股痛得很,要躺不住了。”
作者有话说
圣灵三拳有点甜(不是)
第80章 不得闲也饮茶
从邙河爬上来,已是次日凌晨。月色正浓,映得两岸风物纤毫毕现。
牧真翻身出棺,惯例捞起苍厘就往背上送。却见人摆摆手,眼珠焕焕道:“你别说,撞了一路气血通畅,我又能看见了。”
“啊?”牧真措手不及。
“怎么,你不高兴?”苍厘看出他的失落。
“……你这症状奇怪,还是要找院士看看,确认无事才妥当。”牧真收回手,一本正经地提议。
“知道啦,走吧。”苍厘抽出无终剑,几下将那棺材削成一堆碎木,一把火扬作飞灰。
两人马不停蹄出山,夜叩天机院门。在小书库耽搁了半个时辰,又去了药院,找到个正给小炉扇风的值夜院士。
“打扰了。这位兄弟怎么称呼?”苍厘抱了抱拳。
“俺姓易,易守难攻的易。叫俺老易就行。”这院士老哥胡子拉碴,精神却好得不行。
“易院士。在下苍厘,是此行圣阙使者之一,想劳院士制一剂膏药。情况有些紧急,若今天能出炉再好不过。”苍厘说着,递上一份刚刚撰好的药方。
易院士接过纸头扫了一遍:“没问题,这方子俺听师傅说过。现在去做,如果不出意外,下午太阳落山前能好。”
现在太阳都没升起来呢。
苍厘挺感激,顺手送出一枚锦囊:“这是我们在邙山山腹拾到的新鲜药草,聊表谢意。”
易院士猛摇手:“客气了喃。俺院长之前吩咐了,三位使者有什么需要的,俺们能帮一把是一把。”
说着又晃了晃手中药方:“能帮上忙的会视情况积分。俺这一下积的分,估计能顶两门结业大考。”
怪不得刚到这里的时候,那么多人兴高采烈兴致勃勃看到自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