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书屿客观地分析着,却说得有理有据,连风九歌都挑不出什么错来。
的确,如若顾北彦当真对她存了别的心思,那也是利用多过报复,他一介檀王,在洛越笙手下忍辱负重,复仇对他来说比任何事都重要,现下这情形,他只有联合各部势力,才有扳倒洛越笙的胜算。
而沈少寺怕也存的是这个心思,他要凭一己之力为宁蔓复国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同顾北彦结盟才是上上之举。
“我对顾北彦没那等心思。”风九歌开口道,眸光有几分躲闪,可这动作却没逃过风书屿的眼睛,他早就看出自家胞妹对顾北彦有所不同,只是嘴硬罢了。
若真没那等心思,又岂会提起当年之事,她一向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平白给自己惹麻烦不是她的作风。
看来这檀王还真是魅力无尽,连他这平日稳妥冷清的妹妹都能对他倾心,当真是前途无量。
能得风九歌青睐,他便是做了最好的事。
是是是,你没有。风书屿知晓风九歌一向爱口是心非,此时拆穿她的话无疑是给自己惹麻烦,左右不过是爱上了,她的事自己有数便好,他一
个局外人又何故多此一举。
风九歌听着他这话只觉得是敷衍,那懒散的语气还带着几分看热闹的意图,她便知道自家兄长压根就没将她的话听进去,连敷衍都这般有心无力,怕是在心底暗自笑着呢。
她得到了想听的回答,便觉得风书屿此刻应该回去休息,便懒懒地摆了摆手,十分不厚道地赶风书屿出去,行了,你也早些回去罢。怎么说他一个将军,夜半还留在女子房间终是不妥,即便这女子是一母同胞的妹妹,也该有所避讳才是。
风书屿此刻倒是体会到了何为过河拆桥,他这才刚替她解惑,连声道谢都没有就罢了,如今这还催赶着自己早些离去,身为亲属,这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哦对了,他这妹妹不是一贯不厚道的来着,连他抽空去她那儿讨杯花茶来吃都几次被拒,这世间还有比她更不厚道的人了么?
“行,我算是替未来妹夫心疼一把,娶到你这般女子,还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风书屿走到门口时又回头补了一句。
风九歌还真佩服风书屿的闪人速度,不愧是将军出身,身手的确敏捷,她这杯子还
未出手他就闪得干脆,只可惜了她原本还想着小试身手的。
这几日下来,她都未动过筋骨,怕是这浑身的功夫都要褪散了。
风书屿走后,房内便剩下风九歌一人,她只是静静坐在木凳上,素手抵在下颚,脑中翻滚的都是风书屿方才说的话。
他虽未直接说明顾北彦是否是因为她是风府之人才对她百般示好,可字里行间中也透露着这层意思。
风府现如今在朝中也颇具威势,算是能说得上话的,顾北彦想获得风府的支持,她便是极好的诱饵。
只是她却不甘于他的作派,只是想着自己被他当做心头女子的替身,又是他想连接风府势力的纽带便觉得浑身难受,心口堵得慌。
风九歌并不是不尝情事的孩童,她无比清楚地知晓自己此刻为何而忧虑,又为何而烦心。
可是她却并不想承认,顾北彦于她不过是几日相熟的人,她便对他上了心,若是被他知晓自己的心思,怕是要在心底笑话她的迂腐,不过数日便臣服于他。
怕是他一直筹划的复仇大业也可以进展得快些了罢。
风九歌一路瞎想着,完完全全没了平时的
沉着镇静,反倒是像个没轻没重的黄毛丫头,连她自己都有些鄙夷自己。
不过是一个顾北彦,何故让她如此烦忧。
只是风九歌不知道的是,这世间的情爱一向都是没有理由与动机的,动了心便是爱上,无须辩解,也无从反驳。
她虽说着心中装着沈少寺,可到底也在这些时日中被磨尽了情分,她对沈少寺或许是爱过,只是这份爱积淀得太久,又苦苦得不到回应,以至于它被压在心底,随着这被一点一滴磨尽的情分一道,彻底退出了她的心。
沈少寺于她,不过是年少绮梦,昙花一现,无法追赶,也无从追赶。
风九歌这夜又做了奇怪的梦。
她最近总是睡梦反复,有时还在半梦半醒之间,以至于她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处,而又与这梦中的男子发生了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事。
就在她梦见自己同顾北彦站在一处草屋前,两人正说着海誓山盟时,便直直被夜半响起的打斗声吵醒。
她倏地睁开眼,身手极快地从床榻下来,手从一旁的架子上抄过一件外衫,就往门外走。
风九歌还未触到门,就听到哐当一声重响,
一个黑色的身影撞了进来,直接撞破一扇门,摔在了地上。
此人蒙着面,凤九歌自然不会认为此人是他们的人。
是谁派来要杀他们的?
风九歌还未来得及细想,便见一个同样黑布掩面的人手脚极快地踏上台阶,持着一把利刃朝她冲来……
风九歌一时未反应过来,还没做出判断,眼见那人逼近,手中的利刃晃过她的眼,刀光剑影,她连躲闪都来不及躲。
啪!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