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羡受了这句话的惊吓,连着半个月窝在家里不敢出门,又央求着她父亲将自己院子里的守卫多加了一圈。问起除了什么事情,卫羡自然不敢明说,遮遮掩掩的反倒是引起了家里人的疑惑。
等卫夫人将她身边的丫头婆子问过一遭,才算打听出来个大体意思。卫方义差点没被这个举止越发没谱的女儿给气的掀桌子。倘若是一般儿女间争风吃醋也就罢了,这会儿竟连个秦阳侯府的丫头都针对起来,这丫头还不是别人,正巧还知道卫羡那段不光明的经历里的底细。
趁着司元才从伏霞县折返,还不待回京的功夫,这事情解决的越快越好。
可这事情要怎么妥妥的办了,又是一桩让人心烦的。卫方义可不敢将这事情交给卫夫人解决,经过前两遭她做出的糊涂事,两个人大吵一架,原本和睦的夫妻关系已经生了嫌隙。
卫羡做的这事情,原本就是错的。她还指望一个秦阳侯府里头有些人挂念着的丫头出了事情没人管不成?到时候司元一回来,知道了这事情那可就与现在不一样了。什么意思?趁着秦阳侯府的当家人不在,又是欺负人儿子又是欺负人儿子手下的人?
说来说去,根源还在那丫头身上。普通一个丫头能真让人背地里这么护着么,指不定后头有多少利害关系呢。
卫方义将这事情思前想后,第二日就派了人备了东西悄摸的去了城郊的别院。去的是个婆子,惯常精明的,说话三两句能变成一朵花来。
司元在伏霞县一再耽搁,司信泓便也隔三差五的就到这边来一趟,少则一天来回,多则主上两天三天的,左右没人多管他。
那婆子叩开大门,见过来开门的是一个少年,她上下看了司信泓的衣着打扮,
虽然一时之间不能敲定他的身份,她的脸上却也不敢怠慢,连忙露出笑来。
“请问这位小公子,子桑姑娘在吗?”
司信泓杵在门口,目光从那婆子身上扫过,没有先让人进门,而是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了她一番,然后问道,“你是?”
那婆子拘谨的笑了笑,低声道,“我是从卫府过来的,今儿个……”
她的话说了一半,司信泓脸色一黑,径直将门板摔在了她的面前,不言不语的将门闩给重新栓上了。
蔺子桑原在厨房忙活,一听到这动静,探出头来看,问道,“怎么了,是谁来了?”
司信泓虎着脸,只说没谁。门外的婆子却听见里头的女声,连忙高声道,“子桑姑娘,子桑姑娘?”
蔺子桑听到这陌生的声音,脚步停在原地,她洗了手,用干布擦了后往外走。
“是谁也不好这么拦在门口不是?”
“是卫府的人,”司信泓脸上露出别扭不喜的神色,嘟囔道,“准没有什么好事,一听见就觉得丧气。”
蔺子桑无奈的笑起来,她伸手拿下门栓,将门敞开了。那婆子前头遭了冷遇,可面色如常,依旧笑着。
“你就是子桑姑娘吧?”那婆子一边说一边要亲热的抓住蔺子桑的手。
蔺子桑往后一缩,只问道,“这位嬷嬷,听说你是卫府来的人,不知是有什么事情,竟要找我?”
那婆子点了点头,道,“我姓钱,你只管叫我钱嬷嬷便是了,”她说着又往后看了看,“姑娘是否方便让我们进去说话?”
蔺子桑这才注意到那婆子身后还站着一个不声不响的小丫头,手里捧着层层叠叠的一堆东西。
蔺子桑回头瞧了司信泓一眼,点了点头,往后退了一步让出些路来。
钱嬷嬷连同那小丫头便揣着
东西走进了院子里头。
小虎先前闹了一番,此时窝在它房里的窝中打盹,并没有因为外头的动静苏醒过来。
钱嬷嬷在院子里站定了,四下瞧了瞧。一旁的角落里安着一只鸡圈,里头七八只鸡正在啄食。鸡圈外头还拴着一只断了腿的小羊羔,瑟缩着不敢动弹。她的目光往旁边移去,两排正在晒制的菜看着发瘪,估摸着今儿个晚上就能剁了腌制起来。这院子不大不小,处处都透出一股子生活的气息来。
她心里松了一口气,乐意这样过日子的,总不是个胡搅蛮缠的人。
钱嬷嬷转头,将目光放在蔺子桑身上,见她脸色温和带笑,心里就越发安定起来。
“我们同卫府有什么来往,竟还主动上门找府里的一个丫头?”司信泓站在一边,肆意用着小孩儿的身份发问。
这嬷嬷的模样让人瞧着便不顺眼,过来无疑又是帮卫羨说话的,这样便不会是个好的。司信鸿在心里腹诽一顿,面上也执拗的瞧着钱嬷嬷。
钱嬷嬷这会儿大概想起来司信鸿的身份,因此不得不赔出点恭敬的神色,“有些事情不好明说,不过我今天过来也是真心实意对子桑姑娘说一声对不住,往后你一万个放心,这样的事情总归不会有了。”
蔺子桑稍稍露出了点不解,她这倒是真不明白。然而司信鸿扯了扯她的衣袖,凑在她耳边对她低声耳语了那三个男人的事情,蔺子桑才恍然想起来。
“嬷嬷的意思是?”她挑眉看过去,脸上的温和收起来了点。
“就是往后只要子桑姑娘不追究,便算是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