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看着他,直言相问。
要知道,其中一个受伤的还是陈绍君的弟弟。
虽然她对这个孩子的印象不多,但记得陈邵君还挺纵容这个孩子的,想必兄弟间感情也不错,她当时的不施以援手,他若是心中有怨怼也不难理解。
熟料,陈邵君却认真答道:“姜姑娘说此话就是怪我们碍手碍脚了。”
“当时的情况,若非姜姑娘你坚持到最后,我们此刻恐怕都被吃干净了。情况险急不容姑娘回身相救,这事陈家上下无人会有半点异议。何况若因我们拖累了姜姑娘和大家,才是罪过。”
“且,宗明他人没事,只是吓着了,腿上的伤也包扎好了,高猎户在林子里寻了些止血的草药暂时用上。等商队来了,随行的马车上备有有上好的伤药,他不会有事的。”
姜绾和孟迟互看了一眼,她对陈邵君的反应有些意外,但观孟迟的反应却是早料到一般。
要说当时的情况,陈宗明虽并不像张嬷嬷那般经历了撕咬,但心里想必也落下了难以磨灭的惊吓,这腿伤易好,心伤可难愈。
这不是上一瓶上好的伤或是一句不会有事就真的会好的事。
陈邵君他太过平静,平静到姜绾都有些怀疑陈宗明是不是真是他弟弟。
不过这是陈家的事,与她无关,她虽觉着奇怪但也不会去管。
“既然姜姑娘不打算跟着我们一起走,那也罢,等姑娘到了郴州,可来峄城公冶家寻我,我会在郴州逗留三月,到时候设宴招待二位。”
他说着,从怀里摸出了一块玉佩,伸了过来。
“这玉佩,可是姜姑娘你的?”
陈邵君说话间没看掌心的玉佩,反而细细观摩姜绾脸上的神情。
姜绾看了一眼那块玉佩,眼熟。
是徐惠娘曾经那给她的那块。
孟迟也跟着瞥了一眼,他听徐惠娘提起过这块玉佩,但还是头一回见着,不觉多看了两眼,“陈公子捡着的的确是绾绾家的玉,还她吧。”
陈邵君朝孟迟点点头,立即把玉佩递了过来。
“他们把你背进棚子里后,我在雪地里捡的。”
姜绾接过,细看后确定是徐惠娘保管的那块平平无奇的玉佩,便收了起来,“多谢陈公子。”
“是我娘的玉,替我爹保管的。”
陈邵君听了微微抬了抬眉毛,似是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陈家塌了一半的棚子里传来陈宗明突然的高叫声,陈邵君匆忙起身回去查看,临了还回头又跟姜绾说了一遍,“姜姑娘可记得了,郴州峄城公冶家。”
姜绾平静地抬起头,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一声,反正也不打算去。
陈邵君钻进棚子里后,陈宗明的声音还是一声高过一声,姜绾往那边望了一眼,见着张嬷嬷脸上缠满了纱布,呆坐在石头上,一动也不动,陈叔抱着陈宗明有些压不住,小孩儿一直在挣扎和尖叫。
陈邵君进去后,把陈宗明从陈叔怀里拉起来,还挨了他几个耳刮子,才把人的手固定住,让陈叔拿来麻绳捆上。
情况果然不太乐观。
“你昏睡的时候就这样了,整个夜晚三不五时的就起来闹腾,这个小孩儿算是落下心疾了。”
“带回去陈家往后的家主之位也与他再无关联了。”
孟迟没来由的一句,叫姜绾微微愣了愣。
她总算觉察出先前的怪异之处在哪里了。
陈邵君要救陈宗明,早不救晚不救,偏偏等他吓出毛病了才救,竟是还有旁的因由么。
顿时她就对温文有礼,文质彬彬的陈邵君有了另外一种观感。
她从陈家人身上收回目光,瞥到孟迟略微翘起的嘴角,想起自己出来是要看他的腿的,当即把人扒拉摆正一顿检查。
一面检查一面教训起孟迟来。
“不说他家,说你,阿阮说你又想拖着伤腿出来捞人?你知不知道再来一次就算是我也没法再保住你的腿?”
“你是不想再站起来走路了?”
“不是。”
孟迟看她动作丝毫没有放轻的意思,赶紧回话并伸手护住了自己的腿,这腿上叫姜绾糊上了厚厚的石膏,他当时想去但动不了啊。
“还想要你的腿,下次就不要莽撞,何况阿尧也在,你不必急。”
孟迟低下了头,她让他不用急,怎么可能。
他不说话,姜绾也没再说旁的,查看过一遍孟迟的腿没有不妥,但对他的莽撞还是不满意,叩指敲了敲他腿上的石膏,孟迟吃痛唔了一声。
他讨饶地看过来,她叹口气才道:“你是许久没感觉到疼了吗,看来不能让你太舒服,这腿要想能拄拐起来走,至少等到了郴州之后。”
“完全复原,还得再养上半年。”
“前提是你听我的,不能瞎折腾。”
孟迟起先还傻乎乎地笑着听她说话,待她准确地给出能站起来的时日,他呆了呆,真的会有这一天吗,之前她也提过类似的话……
姜绾绾不会是,哄他开心吧。
姜绾跟孟迟说话的同时,陈叔也问起了陈邵君,“大少爷,那块玉佩真是公冶家给姜姑娘的吗?”
陈邵君瑶瑶头,他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