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日,赵捕头并没能找到罗家其余的毒药材,也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的事,对罗家的怀疑也就不了了之。
红疹消退之后,他匆忙把情况书信用信鸽送回了溧阳县县衙。
似是对此次传染还心有余悸,一众捕快归心似箭,并不想在普灵寺久留,生怕赶上下一趟莫名而来的传染疾病,被朝廷下令封死在此地。
赵捕头率领下属预备离开,罗家也准备好了启程去郴州,普灵寺的方丈也安排好旧佛堂里的人继续随罗家同行。
一切看起来都如常回到了正轨。
灾民们如愿以偿随着罗家的商队离开普灵寺前往郴州,一个个脸上喜气洋洋,都来与姜绾道别。
“姜姑娘,我们先走了,你也一路顺风。”
“等到了郴州得了安置,请一定上家里来吃顿饭啊,我会日日都到郴州城门口去打听,若是你们到了,一定不会错过的。”
“可也得来我家……”
“我家也随姜姑娘来……”
姜绾仅是挨个点头与他们挥别,既没答应也没说不答应,说不好一会儿路上还得相见的。
徐惠娘和吴娘子也在指挥着自家孩子们匆匆收拾东西,他们准备也在今日离开普灵寺,在这里耽误了好些日子,雪封道又融化,如今总算能离开了。
麻团左窜右跳地跟在姜尧或是阿阮身后,扑腾来扑腾去,在屋子里憋屈地窝着了几日,它感觉到今日能出到外头去,兴奋得不行,要不是姜绾不让,它早第一个奔出去了。
姜绾和孟迟在外头等着,看着孟迟依旧苍白的脸和唇,她递给他一个还温热的土豆,“先吃一个垫着肚子,等找到歇脚的地方,再煮些其他的。”
孟迟的伤口化脓的地方后来又处理了两次才渐渐有所好转,很是受了些罪。
她眼看着他受苦却没有办法,只能在专门给孟迟煮的吃食里偷着加各种养护身体的维生素滴剂,亲自盯着他把每顿都吃完,就如同方才她给他的那个土豆,上头也滴了能促进伤口愈合的维生素c。
孟迟也每次都极其配合,不管是汤药还是吃食,哪怕味道有些怪,都忍着痛吃得干干净净,还给她扬着笑,只是笑意也掩不住他的憔悴。
“等离开这里,我给你找药。”
姜绾扶着孟迟的轮椅,她看过空间里,药仓还差百分之五十就能开了,一半而已,再救救人就能开了。
孟迟想笑,但又会牵扯得伤口疼,只说了个好字。
她的心意他领了,只是在普灵寺罗家运了这么多药材都没有能让他快速好起来的,出去以后一路荒凉,又怎么会找得着药来医治他呢,不过是慢慢熬着养着罢了。
他不想让姜绾担心,一直都很配合,让躺着休息、喝药、吃东西,无论何事,她说他就做,就像此刻,姜绾让他怀里抱着个从普灵寺要来的香炉改做的手炉,他也老老实实地抱着。
哪怕路过的人都好奇地打量他那个还余有香灰的铜疙瘩,他也丝毫不觉得怯。
“姜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姜绾跟孟迟在佛堂外等着徐惠娘他们,赵捕头离开前过来了一趟,姜绾回头看看佛堂里,徐惠娘他们还在收拾东西,一时半会不会过来,道:“就在此地说无妨。”
赵捕头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孟迟,样貌是个出众的,只不过人有点太弱了,脚伤了,身子看着也不太好,一直也没怎么留意此人,倒没想过姜绾会把这么个病秧子当回事。
“那赵某就说了,姜姑娘,此次普灵寺的事多亏了你的药方,回去后我会将此事如实禀明大人,只是溧阳此次也遭了灾,虽不比昌州各县严重,但也艰难支撑着,赏赐只怕要先欠着姜姑娘的了。”
“赏赐不必,我没做什么,碰巧罢了。”
“姜姑娘大义,哪一日姜姑娘来了溧阳,赵某定当携下属设宴为姑娘接风洗尘。”
这话让姜绾想起了罗家,罗老爷可不每次都说日后有重谢,她不想要什么重谢,蒋翠屏的话她也还没忘记,罗家肯带灾民去郴州,是利用他们做某些不可告人的事。
这个事,她不介意用来做罗家的谢礼,自取了。
“赵捕头,设宴就不用了,若是可以,眼下我倒是有件事你能帮得上忙。”姜绾皱眉想了想,“还请在此多逗留一日,最晚到明日早晨,若我没有递消息回来,也当赵捕头帮了忙,若让我弟弟姜尧来此传话,还请赵捕头务必随他一同前来。”
赵捕头听着姜绾这话也没多想,料想或许是担心路上遇事,想让他带着下属护送一段路途,点头应了。
姜绾与他道别,推着孟迟跟大家一起出了山门,离开了普灵寺回到官道上。
一路向前,今日雪停了,但路面上的积雪未消,踩一脚便陷一个坑,轮椅推起来有些艰难,姜绾在后头推,牵头还要麻团拉着,才能好些。
一行人只有她知道孟迟身上新添的伤,也不放心让其他人来推,便一直一个人推了一路,孟迟身上穿着狐裘,怀里抱着香炉,周身是暖融融的也不觉着冷了,只时不时担心姜绾会累。
“绾绾,你歇会儿,换阿尧来推。”
“手炉你拿着暖会儿手,要不要跟你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