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俭话音落,钱毓和刘勉同时来探望吴林,正好走到姜绾和孟迟身后,全都愣在了原地。
刘勉甚至往后退了半步,被钱毓一把拉住,连同姜绾和孟迟一起推进了花厅里。
“大人!这……这可使不得,这没有证据的事,可不能随口就说的啊。”
钱毓满脸不可置信,嘴上拦着张俭,手上却没停,摊开来同他要证据。
“证据?你问我要证据,钱大人,你身居通判一职,那尸格和搜查物证不是你昨夜拿来给我看的?”
张俭不接这个锅,反连钱毓一同质问,“刘大人,你来说,这怎么是我随口胡说了?”
他身为郴州道台,有监察地方官员的职责,吴林尚要对他礼让三分,更别说钱毓和刘勉。
刘勉见势不妙,眼珠子左看右看,“这……这……这……”
这了半天也没这出个屁来,此前他没有收到任何于此有关的消息,佯装擦着额头的汗,把问题又抛回给了钱毓。
“钱大人,既然你有物证和尸格,不妨拿出来,趁着大家都在,这个、成将军也在,一同参详参详。”
“这样的事,总归马虎不得、马虎不得。”
他说着又看到姜绾在一旁闲看戏,道:“成将军手底下能人多,二位不妨也来看看。”
孟迟横了刘勉一眼,原本这是他们府衙的是,钱毓、刘勉再加上张俭,每个人的每句话都对吴林的事有巨大影响,他偏要把成将军拉进来,还拉上他和姜绾,如此一来,成骏雄这边人最多。
不管出来什么结果,都可推说他们人多,是郴西营的意见占比最大。
如此,刘勉都能和稀泥了,这个老油罐子!
“刘大人才是说的什么话,我们是陪将军来探望吴大人的,绾绾也给吴大人煎了药,既然各位有要事要商谈,我和绾绾还是到外头等将军吧。”
他说完,给成骏雄行了礼,成骏雄挥挥手,他便拉上姜绾转身出了花厅。
他拉着她直走到假山前的莲花池才停住脚步,姜绾不解问:“你不是想来探明此事么,怎么不在里头听了?”
“刘勉那个老狐狸,想借着我们混过去,我嫌他晦气。”
孟迟与姜绾漫步走进了水榭中,掏出帕子擦拭了美人靠上下,才让她坐,“况且将军还在里头呢,他听就是我听了,一会儿问他就是。”
说到成骏雄,姜绾不由多看了几眼东花厅,不是说郴西营不可过问府衙中事么,他在里头带着,真的不妨事?
似是看出她疑惑,孟迟在她身边坐下,懒懒看着池中的鲤鱼,解释道:“放心吧,将军想留就留,想走就走,他要是不想说话,刘勉能有什么办法,反正他一个人,府衙三人,怎么也不会是他拿的主意。”
姜绾听明白了,成骏雄不出来,纯是不能错过这听八卦的机会……瞬时想到了郴西营医士营帐里的那两个,他们这样是从上到下传染的吗。
再看孟迟人虽然坐在水榭中,目光还是不停往花厅出瞟,便指了指屋顶上,“真的不上去听吗?”
孟迟会意,笑弯了眼睛,“走,我带你上去!”
说罢在亭子里就把她拉起来,单手勾着她的腰,呼啦一下点水上了假山顶,再借力轻轻跃上了花厅的屋顶。
不过一晃眼的功夫,人就落在屋顶上,连绳索也不必淘,姜绾看了看方才待着的水榭,“还挺方便的。”
孟迟听到夸,眼睛里的星光愈加亮了起来,这还是他的腿脚恢复之后,头一次用轻功带她,心中不免得意,“日后你需要,尽管找我。”
说话间,姜绾已经找好了位置,招呼他来,两人凑在一处,借树木屋檐挡住身形,轻手轻脚掀开一片瓦,下放果然就是花厅,不过他们在背阴的东角上方,底下的声音听得不太清晰。
姜绾默默拿出一组简单的声音扩大器,给了孟迟一个塞,示意他跟她一般放在耳朵里,屋里的声音瞬间清晰起来,孟迟顾不上听,眼睛都瞪大了,指着耳朵震惊地看着姜绾。
姜绾摆手,示意他认真听,回去再说,底下张俭已经把钱毓给他的物证全都摆在了桌上,由不得吴林不认。
“吴大人,你如何解释?”
“张大人既如此问,吴某无话可说。”吴林起身从罗汉塌上下来,走到张俭面前,多看了钱毓一眼,“钱大人,备齐这些,辛苦你了。”
“吴、吴大人,你这、这是做什么嘛,有什么难处你连我们都不能说么?难不成,要等折子递到了京中,你才……”刘勉一贯地从中扮演和事佬。
“刘大人,想必折子你们都写好了,又何必再费口舌相劝?吴某的确无话可说,吴某的官印文书一并存放在书房,你们依律将我……”
吴林双手握拳,并在一处伸给张俭,话没说完,外头闯进来一个官差,头也没抬就单膝跪了下去。
“大人!大人,不好了,犯人吴开在牢里叫嚷着要寻死,说……说人都是他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