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郴西营,姜绾借着范一程的铺位小憩了一个时辰。
等她醒来,孟迟正好端了吃食进来,一盅炖好的鸽汤和一碗白米饭,“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宿老已让来取要的人都上他哪儿去了,你可放心的睡。”
姜绾听说宿老亲自交代这些事,想来成将军那里应当无碍了,便问道:“阿尧呢,赵经亘交给李长安了吗?”
孟迟把吃的给她放在圆桌上,布好筷子和勺子,又要去扶她起来,“知道你惦记这个,来的时候顺便去问了,李长安带着几个人正审着呢,阿尧他未经允许擅自离队,此刻正罚着在校场上扎马步,不过有功有过,等李长安那边审完了人,该领的罚领了,该赏的也就下来了,你不用太过担心。”
姜绾推开孟迟来扶的手,“不过是一夜没合眼,哪里就弱的要人扶了,我自己起来。”
听说姜尧只是罚了扎马步,显然就是李越偏袒做做样子的,也就放下心来,坐到桌前开始吃东西,一直为姜尧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她胃口也就好起来,吃饭喝汤都觉得香,很快就都吃干净了。
汤刚喝完,江世珍也来了,他停在营帐外头,没掀帘子先喊了她几声,姜绾正要起身过去,孟迟人离得近,直接就打起了帘子。
“江大夫,有事?”
江世珍手里端着一个大海碗,里面放着几个白面馒头,碗底还搁了两个鸡蛋,撞见孟迟在营帐里,他眼睛都瞪大了,快速扫到坐在桌旁的姜绾,见着她端正坐着,目光闪了闪,才答了孟迟的话,“我、我给姜……师姐送些吃的来。”
他说完匆匆进来,把大海碗放在了桌上,又瞧见桌上已经空了的碗,反应过来她早已吃过了,有些磕绊道:“我去伙房寻些吃的,看见有刚出锅的白面馒头,就给你也拿了,不知道孟兄也准备了吃的……”
他专程送吃的来,也是有心了,何况和范一程两人还帮她遮掩拖延了时间,让她去找到了姜尧,姜绾忙接话道:“有劳了,晚些我饿了再吃。”
江世珍听了神色一松,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那馒头下还有两个蛋……”
他话没说完,范一程也冲了进来,到了桌边就坐下,看到一碗吃的就伸手掏到自己跟前,“太好了,我都要饿死了!”
他一口馒头一口蛋,吃得很香,“白面馒头!还有煎蛋,我刚去伙房都没抢的着,怎么,今日晌午是吃这个么,罗勇那家伙终于放弃他那些窝头和馍馍了么,这也太香了……”
江世珍刚刚哎了一声,没能拦下,东西已经进了范一程的肚子,又有一道目光从旁射了过来,他余光撇到孟迟正探究地看着这般,忙道:“我去得早,还能拿着几个,你吃吧……多吃些。”
实则白面馒头和俩鸡蛋,都是他用自己做的药跟罗勇换的,晌午营里的饭食还是馍馍和窝头,还有些菜汤。
范一程吃完了碗里的东西,填饱了肚子,才说明了来意,“大师姐,你可休息好了?李副将让我来喊你过去,你弟弟也去了。”
姜绾立即问道:“是赵经亘的事?审完了?”
范一程点头,“都问完了,人受了伤晕过去几回,我也是在那里守着,不叫人死了,李副将问完了话,人押下去看着了,一会儿该是要赏你弟弟呢。”
“大师姐你快去吧,这里我和师兄替你收拾。”
江世珍刚刚站起来准备同去,叫范一程给拉住了,“大师姐,你和孟兄快去看看吧。”
姜绾谢过范一程来报信,和孟迟一道往李长安的营帐去。
他们二人离开后,范一程才松开江世珍的胳膊,江世珍有些不快,“你拉着我做什么。”
“师傅让我拉的啊。”
“师……师傅?他为何要你拉着我。”
范一程挠挠头,不知江世珍为何不高兴了,“我也不知道哇,师傅说拉着就行。对了师兄,今日罗勇当真做了白面馒头和煎鸡蛋啊?我昨儿还当面抱怨他要清汤寡水饿死我,今天他就做了这个,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江世珍没理范一程,呆呆的坐在板凳上,抬眼就看到宿老从成将军的营帐里出来,隔空虚点了点他,就也往李长安的营帐去了。
李长安营帐里,营里大小武将都来了,几乎每个人身上都带了些伤,因着赵经亘的事自上到下都被罚了一轮,有些罚得重些,有些罚得没那么重,列了两排坐在两旁安静无声,各个都神情严肃。
姜绾和孟迟刚到,姜尧就跟着李越后面也进来了,姜绾朝他看去,他显是刚从校场下来,衣裳都叫汗水湿透了,头发也叫汗打湿,她关切地喊了一声,“阿尧。”
姜尧朝她看过来,因着李越等人也在,并没有露出什么神情,比起往日更是严肃了几分,只在给李长安行过礼预备起身时,偷偷给了她一个不必担心他的眼神。
姜绾刚醒的时候就听孟迟提前说过,这回不会重罚姜尧,她担心的只是他刚和赵经亘打了一架受了伤,又蹲了这么久的马步,身上的伤口有没有崩裂开来。
再一会儿,宿老也来了,他代成骏雄传话给李长安,附耳交代完毕,也给了姜绾一个放心的眼神。
人都到齐,李长安开口道:“这次营里出了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