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静谧过後,便是知青院的老知青纪德站了出来。
他和爱人姜萍当初合夥凑钱买了个岗位,想故技重施,但在厂子里上班的知青们不买账,厂子里其他当地人也不拿自己当回事。
现在,终於有了机会。
他抓住机会,起身,高声:“支书说的没错!这压根不是件小事,不能生产队私了,得给教训,杀鸡儆猴,才能谨防再犯!一间厂子可不是亲缘关系就能维持的!我们知青们难道不是厂子里的一员?难道就没有话语权了嘛?”
其他知青:mmp
你自己想出头就出,把他们带上是个怎麽回事?显得很能是吧!
但对方都站起来了,他们再当缩头乌龟般看戏,岂不是否认纪德说的?
即便心里头不爽,但知青们都站了起来。
之後便是所有大队社员们站了起来。
二人被送去了公安局。
偷盗公家行为,即便只是几根电线,也被当做典型处理,判了三年。
二人的家人一听,瘫坐在地,只觉天都塌了。
为何这麽严重?因为县长看到了红旗零食厂的前景和价值,尤其是那份乔钰写的企划书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所以判刑才重了点。
判决一下来,所有人才顿悟过来。
一开始厂子开在生产队,他们还是在建厂之前出了钱,便将厂子认为是自己私有物,毕竟自己既出钱也出了力的。
上班时,四周又是熟人,即便为了工资埋头苦干,但大家伙儿也当厂子是“家”。
可不嘛,厂子距离家才几步路?
他们观念压根没转换过来。
直到判决下来,他们才突然惊觉,厂子利益若遭个人破坏的下场。
清醒地意识到一件事实:红旗零食厂是公家的。
这件事也将厂子里隐隐显露随意的风气彻底消灭。
厂子再次恢复运行,支书来观察过几次,是越看越满意了,终於,厂子里规范许多。
支书私下同周二妹说:“还是你写的那番话术直戳人心。”
周二妹:“支书气势足,也有威严,是你拿捏了社员们。”
她可不敢邀功。
她也没纪德那样傻。
厂子现在明面上不是自己做主,何必沉不住气这麽快出头?
迟早都有自己的出头日,先做好本分。
毕竟後续自己又不是没人。
显得获人心,後续上位才有信服力。
就像拿到花生的原材料,糖浆的事情一旦搞定,那麽她的价值就能彻底显现。再有二婶和大堂哥撑腰,她坐上女厂长的位置是迟早的事。
支书现在的办公室,也早晚是她的。
出了办公室,见周大伟又在,她眉梢微扬。
对方既然知道自己的真面目,伪装是无用功。
她眉梢微扬,就听对方轻鼓掌,装了个样子,才压低了音量:“不错嘛。”
“可得二婶几分真传?”
“我妈?”大伟嗤笑了下,“我妈可不屑用这些手段,该她的功劳,她分毫不会退让。”
周二妹思忖了下,道:“知道了。”
大伟转身要走,周二妹:“你来这一趟,是专门听墙角的?”
“妈是想让我教教你怎麽为人处世,从这段时间观察下来,是母亲小看了你。哪需要我教?你藏得很好。”
“好?藏得哪里好?不还是被你发现了?”周二妹自嘲。
大伟耸肩:“被我发现,对你造成不了影响,你不用放在心上。”
言罢,他缓步离开。
周二妹扫了眼他的背影,也朝着反方向离开。
只要不碍她事就成。
十月,甘蔗收成的季节,无需村长和支书带队,她如今能独当一面,跟着运输队伍抵达盛产甘蔗的大队,收了大量甘蔗才回到红旗大队。
一个月前,乔钰寄来了信,与周文寄的糖浆制作更细节些,但还是得反覆实验。
甘蔗一到,便开始投㣉到制作中。
再说回乔钰。
她抵达东北后在忙活什麽。
她抵达当晚,休息整顿了一番,知道红旗大队周二妹的需求,并未着急回信,而先去党校看望老爷子。
她给老爷子带去的除了野参粉,脱了包装的压缩饼乾,便是拍了不少每个人风采的照片。
过年时,大家汇聚一堂的照片。
她指着陈淑慧道:“这就是周武的媳妇儿,挺有本事的姑娘,缝制衣服的技术是一绝。当年我去京市,不是有裁缝铺吗?她呀,是有天赋的,只比老裁缝差丁点。
哦,还有这梳头的能力也是这个。”
乔钰竖起大拇指,又道:“我想要啥发型,只一说,她立马就会意。还温温柔柔的,我处着可舒心了,就是便宜了大伟那臭小子……”
说到三娃四娃,乔钰又道:“还是二嫂牛逼啊,一胎就四个孩子!就是刚来的时候,他们哭得不行,但没关系,不是有我在吗?骂骂就消停了。
也多亏了老周他娘来随军,不然家里得乱成一锅粥……
反正我是带不了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