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裴司突然发病了。裴十娘吓得就跳下地,哭爹喊娘的扑到婢女怀中。
其他人也是闻声色变,只有温言呆呆的看着倒地抽搐的少年人,裴司现在就得病了?
“快,将他拖出去,别吓到了郎君姑娘,快……”
“不行就拿绳子绑着,堵住嘴、别让他咬人,动作快些。”
“就不该接他回来,好好的一顿饭就这么搅和没了,真是晦气。”
“他就只适合在庙里待着,上回回来就克死了九郎,咬伤了表公子,还嫌不够吗?”
温言听着一句句嫌弃的话,乌黑的眼睫更是颤了颤。听说裴司得势后第一件事,就是以莫须有的罪名除了裴氏一党。
裴司的父母、叔伯、兄弟,更甚者,被点了点灯。
温言不觉吞了吞口水,好奇心迫使她往前走了走,眼睛专注地看着地上不停发抖的少年人,心里凉得彻底。
她这辈子不仅脱离不了裴司,还要做裴司的刀下亡魂,好像死得很惨。
裴家仆人迅速捆住裴司,又堵住嘴,非常残暴的将人抬了出去。
老夫人的脸色都变了,一脸不高兴,温言觑她一眼,悄悄溜了出去。
里面的大人都在嘲讽着裴司,无一人关心裴司的身子。
裴司被绳子捆在了木板上,绳子困得特别紧,几乎将他的身子死死贴在木板上,一点缝隙都没有。
温言还小,一路小跑过去,像只小土豆一样蹿了过去。
他们没有找大夫,而是将裴司送去一处院子里,关上门,直接走了。
温言:“……”
大夫呢?好歹找大夫呀。
人都走了,温言思量一番,悄悄推开没有上锁的门,猫着身子走进去。
院子里杂草重生,像是久久没有人住过。
推开屋门,里面不时传来闷哼声。温言蹲在门口想起前世的憋屈。
裴司是个疯子,但他身居高位,总有不少人给他送美人,巴结讨好亦或刺杀,但没有人能活到第二日清晨。
唯独温言例外。
精疲力尽一夜后,回到屋里一抬头就看到一盏门上精致的人皮灯笼,当即被吓晕了过去。
灯笼十分精致,画笔勾勒出美人曼妙的身姿,任谁瞧见了不说一句丹青妙笔。
裴司兴致勃勃的提着灯给她看,冰冷的手握着她纤细的手腕,“阿言,你说我的画工,好不好?”
温言的指尖被按在了人皮灯笼上,登时就晕过去了。
烧了一夜后,醒来总觉得自己的手上有魂魄跟着,反反复复发烧。
想到这里,温言气得心口痒痒,趁着左右无人,双脚蹦了进去,悄悄靠近。
屋内有床有板凳,甚至还有书桌衣柜,只长久没有人居住,灰尘积了几寸高。
看到死人一样的少年,温言圆润的小脸上终于露出几分笑容,唇角弯出几分弧度,她凑到裴司跟前,“你也有今天!”
她抬起一只胖手,裴司冷冷地盯着她,眼中锐利。出于习惯,温言惧怕,一屁股坐在地上,太丢人了。
裴司牙关发颤,眼神阴鸷,接着,他的眼里滑出一滴泪水。
裴司哭了?
温言的手顿住,下意识将胖隔壁藏在身后,龇牙咧嘴冲着裴司笑了,“大哥哥。”
裴司眼中的阴鸷消散了,嘴里吐出一句:“滚!”
温言无动于衷,我来打你的,怎么会滚呢。
温言想起前世的事情,恨得牙齿痒痒,大着胆子上前,伸手就要打上裴司的脸颊,突然间,她的整个身子腾空。
“十一,你怎么在这里?”裴知谦纳闷,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温言奸计失败,气得牙齿痒痒,手用不要,一脚踹向裴司。
裴知谦轻轻地捏住她的脚踝,吩咐带来的大夫:“给大郎看看。”
大夫也不敢松开裴司,掏出他的手,可这么一掏,他就惊住了,喊道:“五爷,您看。”
咬牙的温言与裴知谦一起看过去,只见裴司的五指蜷缩起来,如同鸡爪,僵硬得掰不动。
裴知谦难为道:“您给看看,诊脉再说。”
全家都不想理会裴司,偏偏他是嫡长孙,是青州裴家的脸面。
温言盯着那只痉挛的手,想起前世里裴司绘画时,那双手看似苍白无力,可落笔有神,无论画什么都是栩栩如生。
那双干净不染尘埃的手,竟然曾是这副模样。
手都成这样,可见不好治。
大夫唉声叹气的诊脉,脸色沉了又沉,诊脉后开了药,与裴知谦说道:“五爷,试试吧,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大夫留下单子就走了。
裴知谦让人去抓药,温言好奇问他:“阿爹,大哥哥是什么病呀。”
“我也不清楚。”裴知谦为难道。
“大伯伯、大伯母呢。”
“在你祖母跟前。”
温言不问了,在祖母跟前坐着也不过来看自己的儿子,到底是什么心思呢。
裴司昏过去了,唇角发青,双手依旧痉挛,哪里还有前世嚣张之色。
温言迫不及待地上前,挥起小拳头就要胖揍他一顿,然而,裴知谦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