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离危成了裴家常客,每回过来,都会带一车礼物,然而,都原样返回。
裴家不收萧府的礼物,不收萧离危一针一线。
经过罪状一事,满城风雨,铺子里的生意竟然好了许多,周少谷忙得脚不沾地,新招了许多手艺师傅,温言趁机招收画工师傅。
有些人会想出新奇的款式,但手工不好。
有了新的款式图纸,师傅们按照图纸出工,速度就会快了许多。
温言近日没有灵感,出图的款式少,便想着,招收人来画图。
两人各自忙碌,铺子里的生意越发红火,宫里当真来下了订单,是皇后派人来的。
这回,周少谷不敢接了,对方拿出皇后宫里的腰牌,他才定心。
接了皇后的单子,周少谷忙不过来,拉了裴知谦去买底料,温言渐渐不出面了,她想出些新图款式,将自己关在家里。
她的记忆里有许多前世的款式,都是疯子裴司搜罗来给她玩儿的。
静下心来后,她当真研出几种新款,让人送去铺子里。
萧离危就像门神一般,日日来裴家,温言也不见他,她们不见面是最好的,将来退亲,也没有闲言碎语。
没等到郑将军回来,长公主派了红煤去询问六礼的事情,似乎真想娶郑家的女儿。
郑夫人委婉拒绝了,等将军回来再说。
可没过几日,皇帝给萧离危赐了一门亲,是侧夫人。
温言听后,手中的笔顿了下,大夫人忙提起她的笔,险些将快要完工的图纸弄脏。
“长公主是什么意思?”
“恶心你,你若因此而退亲,就是藐视陛下。”大夫人将她手中的笔放下来,耐心教她:“你就装作不知道这件事,长公主给你下套,你一旦要退亲,她就会说你善妒,到时你的名声就坏了。”
温言恍恍惚惚点点头,“她真以为他儿子是香饽饽呢,我倒不生气,但我觉得郑夫人会生气,对她身子不好。”
“那你去看看她,说些好听的话,为人母亲,自然想为自己的孩子打算。”大夫人叹气,“郑夫人约莫也想退亲了,明眼人一看,就知晓长公主故意磋磨你,还没成亲呢,就这么做,若是以后成亲了,晨昏定省,有你好受的。”
温言托腮,说道:“大伯母,她这么做,我还挺高兴的,我不在意自己的名声,我又没想嫁给勋贵世家,要那么好的名声做甚。”
大夫人叹气,“话虽如此,可世人在世,哪里不要名声的,你与郑夫人好好说说,将亲事退了,我听着都闹心。”
长公主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折腾十一,让她恶心。好比当年家里老夫人将姨娘塞给大爷,她就像吃了苍蝇一样,吞不下去,吐不出来。
但你能怎么办呢?
除非你不在意。可成亲后,夫妻是一体,怎么会不在意。
温言提笔,继续勾勒,完工后,放在一处晾干。
“一个太少了,应该多添几个,可惜我还没成亲,若不然我给萧离危塞十个八个女娘,掏空他的身体。”
“十一!”大夫人皱眉,这叫说的什么话,“还有规矩吗?”
温言朝她眨了眨眼,“随口说说而已,我去趟郑家,晚上可能在郑家住下了。”
“好。”大夫人也觉得疲惫,以前她还赞同萧家的亲事,如今看来,萧家就是狼窝,谁进去,谁就被咬出一身伤。
男人的喜欢,并不能持久,萧离危的喜欢,不过是十一那张明艳动人的皮囊带来的。
女子以色侍人,并不能持久。
大夫人走到案后,提笔写下一个字:色。
十一的美貌是次要的,她最好的是沉稳的性子与手段,她可持家,她可让男人在后宅没有后顾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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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言进入郑家,就遇到郑年韶。
对方一袭天青色罗裙,腰肢纤细,发髻上是同色的首饰,整个人清新如玉。
她拦住温言的去路,“我听说萧大人要迎娶侧夫人入府了。”
“是啊,挺好的。”温言故作惋惜,“郑姐姐,你想要这门亲事,我可以给你,你不用这么敌视我,我让给你,郑家敢嫁,萧家愿意要你吗?”
“你……”郑年韶羞红了脸,怒气冲冲,“郑年华,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在外面养大的卑贱女娘罢了……”
话没说完,啪地一声,温言收回手,好整以暇的看着郑年韶脸上的巴掌印,微微一笑,“我算什么东西,不需要你管?我不明白,你住大房的宅子,吃大房的,怎么还有脸来嘲讽我卑贱。我可不是喜欢受委屈的人,这句话,我记住了,我会一字不落地告诉我生母,郑年韶,你说你会不会挨家法?”
她可不是柿子捏的,不会忍气吞声,“我告诉你,我打你一巴掌,是给你的教训,若有下回,我会将你丢出将军府。你除了嘲讽我还会做什么?”
什么都不会,离开郑家,连要饭都需要人教。
温言擦擦自己的手,无视气急败坏的郑年韶,“你赶紧回去找你娘,说我打你,若不然,这件事就没人知道了,也没人知道你受了委屈。”
说完,她领着银叶走了。
郑年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