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瑞夫人的古怪,没有让小别院的人太在意。
晚上,敏珠就回来了。
潋滟一直跟着敏珠伺候,倒也真心实意,最要紧的是,潋滟体内的断肠散毒在月前发作了一次,但因为苏棠给她吃过的那颗解毒丹,所以只轻微吐了口血,就没事了。
这让苏棠对断肠散的恐惧消散了大半。
“王妃,这次回来,我是来告辞的,我暂时要离开几天了。”
敏珠没有隐瞒苏棠,说,“我要回楼兰一趟。”
“荣瑞夫人今天来找过你。”
“我知道。”
荣瑞夫人算起来,是敏珠的亲姨,但敏珠现在不想跟楚家的人扯上关系。
苏棠没有阻拦,“你要带着潋滟一起吗?”
潋滟先跪了下来,“奴婢愿意跟着敏珠公主一起离开。”
潋滟心知,她之前是被皇上送给靖王做妾室的,如今目的暴露,王妃有大人大量饶她一命,她再留下来,她自己都觉得不安心。
敏珠点点头。
苏棠又给了潋滟一些解毒丹,让她撑不住的时候来见自己。
潋滟感激的应了。
天一擦黑,敏珠就出发了,让束修好一阵感慨,“我外邦公主为主角写的话本子还没写完呢。”
“你说翻译《驯夫策》的事
,办得怎么样了?”
“王妃,我好歹也是二十好几的有为青年,这点小事怎么可能拖拖拉拉一直办不好?”
束修叉着腰,嘚瑟的说,“我已经让书局加快印刷了,很快就能发行了。”
“再快一些吧。”
苏棠说,“我总觉得,这楚国,也太平不了很久了。”
夜里,裴樾让人送消息回来,他在楚皇宫查出了一些东西,暂时不能回来,让苏棠早些歇息。
苏棠知道他在查先皇后的事,吃过晚膳看了会儿书,就准备躺下了。
‘嘭嘭嘭——!’
有人敲门。
念溪一溜烟爬起来,拉开门,就跟仇嬷嬷打了个照面。
仇嬷嬷见到眼生的念溪,再看她衣冠不整、明显是从被窝里爬出来的样子,不满的说,“你们这些下人平日来就是这样懒散的?”
果然下人肖主子,王妃平日里只怕也不是个多管事的。
“嬷嬷漏夜前来,所为何事。”苏棠披着外衫站在门口,“王爷没有回来,若是寻王爷,嬷嬷明日再来吧。”
“奴婢是来寻王妃的。”
仇嬷嬷语气急起来,“听闻王妃医术了得,可不可以请王妃看看小嫦?”
“小嫦生病了,你寻大夫就是。”阿圆说。
“请
过大夫,可大夫也束手无策,还说小嫦有可能熬不过今夜。”
仇嬷嬷浑浊的老眼泛起泪花,恳求苏棠,“老奴膝下如今就剩下这一个孙女儿了,求王妃看在老奴一家子都是为了救王爷而牺牲的份上,伸出援手,帮奴婢一把,救救小嫦吧。”
“小嫦生了什么病?”
“不知道。”仇嬷嬷强忍着泪水,嘶哑着嗓子说,“大夫也说不清她是生了什么病,只知道她浑身发烫,还说胡话,可大夫诊脉,又说她不像是风寒感冒,更像是被人下了毒,还说她脉象越来越弱……”
仇嬷嬷咬了咬牙,跪在了苏棠跟前,“王妃,老奴求您。之前都是老奴有眼不识泰山,请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奴婢一回吧。”
苏棠看着悲戚的仇嬷嬷,吩咐阿圆,“去拿我的药箱。”
这就是答应去救人了。
苏棠回里屋更衣,又将阿圆留下,这才带着清风和念溪一道坐上了去看小嫦的马车。
今天的夜格外的黑,空气泛着湿气,似乎即将有大风雨降临。
果然,马车走到一盘,狂风大作,倾盆大雨呼啸而至,雨势大到人眼睛都快睁不开。
“不行,姐姐,这风雨太大了,咱们又是走的临海边的
路,恐怕一会儿会有大风浪打上来,咱们得找个地方避一避。”
苏念溪说。
仇嬷嬷一听,哭着问,“那小嫦怎么办,再耽搁下去,她就真的活不成了。”
“可也不能叫我家王妃冒险!”
“王妃。”仇嬷嬷不理苏念溪,只恳求苏棠,“您一定要救小嫦,前面这段路我熟悉,只要拐过去,马上就能避开海边的风浪了。”
“那就拐过去吧。”
左右是要避开风浪。
苏棠让苏念溪也进了马车,只留清风在前面驾马。
可这雨势,真是苏棠前所未见的大,整个楚王都都好像被笼罩着白雾氤氲的大雨之中,漆黑的夜色里,灯笼那幽幽的火光早已经被扑灭。
人只能面前试探着往前走。
仇嬷嬷指挥着清风,最后干脆直接跟清风一起到前头驾马。
轰隆——!
雷电闪过。
就是那一瞬间,清风看到了黑暗里提着寒刀等着他们的一群杀手。
“王妃,有诈——!”
清风话未说完,仇嬷嬷突然发难,一掌把清风打了下去。
苏棠没想到仇嬷嬷这么疼小嫦的人,居然也能拿小嫦重病将死这样的由头做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