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泉州知府顾正臣专断弄权,治下不正,以商凌农,特撤去知府一职,命泉州同知聂原济暂领知府印信。顾正臣留待泉州府,等待御史台、刑部调查!钦此!”
陈宁合拢圣旨,阴笑着看着顾正臣:“现在,你被撤职了。”
聂原济、林唐臣有着惊骇不已,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顾正臣愣了下,旋即笑了笑,谢恩领旨,然后将知府印信交给聂原济:“钱粮之事你们比我更清楚,就不需要那么麻烦地交接了。”
聂原济接下知府印信,不安地说:“顾知府,泉州府在你治理之下蒸蒸日上,我之能力远不如你……”
陈宁打断了聂原济的话:“聂知府,他已经不是知府,莫要称呼错了。”
聂原济脸色一变。
顾正臣看向陈宁,冷冷地说:“陈御史大夫,他只是暂领知府印信,不是委任为知府,你也莫要称呼错了!”
陈宁呵呵一笑:“陛下撤了你的职,你还敢如此狂悖嚣张?顾正臣啊顾正臣,你在泉州府的所作所为已让陛下失去了对你的信任,等我们调查清楚之后,你将会住在刑部的监房里,最后,自然是上刑场,人头落地!”
顾正臣走向陈宁,双手在身前活动着,骨节咯嘣直响。
陈宁脸色有些难看,后退一步:“顾正臣,你想干嘛?”
顾正臣上前,左手抓住陈宁的衣襟,右手成拳,对准了陈宁惊慌的脸。
“住手!”
韩宜可高声喊道。
顾正臣拳头猛地落下,可就在接触到陈宁的脸颊时骤然收了力,拳头化掌,轻轻地拍在了陈宁的脸上。
动作很轻,甚至都没什么声音。
但收掌时加了点力道,如同甩了一巴掌,将陈宁的头扇歪了一些。
陈宁捂着脸,吃惊地看着顾正臣,面色瞬间变得狰狞起来,猛地扑向顾正臣:“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顾正臣不闪不避,任由陈宁的拳脚落在身上,后退一步,厉声喊道:“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敢威胁杀掉朝廷县男,来人,将他给我抓起来!”
林白帆咧嘴,怪不得之前阻止自己出手,感情是在坑他呢……
陈宁哪里是林白帆的对手,被林白帆一招制服,给抓了起来。
顾正臣盯着嚎叫的陈宁,喊道:“我身为泉州县男,世袭罔替,陈御史大夫动辄直呼我名,毫无礼仪不说,竟还敢公然殴打于我,甚至喊出杀我的话!现在,我的护卫将你抓起来,他日我将会送你去见陛下申诉冤情,让陛下为我主持公道!”
陈宁咬牙切齿:“是你先动手的!”
“是你先无礼的!”
顾正臣厉声道。
韩宜可揉了揉眉心,连忙说:“顾县男,他毕竟是御史台长官,现在奉旨意主持调查之事,若是将他抓了,岂不是会节外生枝,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顾正臣弹了弹衣襟,想到什么,虚弱地坐在椅子上:“我被他殴打,受了重伤,命都快没了,还怕什么麻烦?”
陈宁挣扎着喊道:“顾正臣,你少在这里装!放开我,我奉旨而来,谁敢抓我!”
顾正臣看向陈宁,冰冷地说:“陈御史大夫,你敢不敢当着魏国公的面喊他徐达,敢不敢当着曹国公的面喊他李文忠,敢不敢当着忠勤伯的面喊他汪广洋?你不敢,因为你敬畏他们,因为你但凡敢不敬,他们敢要了你的命!但你面对泉州县男时,一口一个顾正臣,直呼我名字,岂能容你放肆!”
陈宁一万个鄙视。
自己是不敢当他们的面直呼徐达、李文忠等,但你算什么东西,人家是公爵、侯爵、伯爵!
你?
死人爵,县男!
顾正臣捂着胸口,气喘吁吁:“我被你打成重伤,现在为我护卫抓了,此事已不是府衙可以解决得了,必须由皇帝为我做主!林白帆,将他给我抓去泉州卫暂时关押,待我可以回金陵时,将他带去!”
陈宁喊道:“我乃是御史台御史大夫,你敢抓我?”
顾正臣起身道:“你现在是重伤泉州县男,意图杀害泉州县男的凶手!给我抓走!”
陈宁意图挣脱,可根本架不住林白帆。
赵三七也是个有眼力劲的,从外面丢过来一根绳子,林白帆将陈宁绑了起来,安排人准备马车,就要将陈宁带走。
韩宜可拦住林白帆,为难地看着顾正臣:“朝廷弹劾风波那么大,顾县男还是老老实实等待调查为上,若这个时候抓了陈御史大夫,后果难料。”
顾正臣摇了摇头:“我想过饶他一次,想过手下留情,可我发现,对这种人就不能有半点手软!唯有打得一拳开,才能防了百拳来!现在挨了那么多弹劾,全都是我之前手软的下场!被撤职,我认了!但从现在开始,谁招惹我,我就跟他斗到底!”
聂原济也不好插手。
一个是县男,一个是御史台长官,说实在的,这确实不是知府级别的人可以处理的,事关这两个人,皇帝不介入都不能收场。
顾正臣命令林白帆将陈宁抓走,与韩宜可说了一番话,然后返回知府宅,对笑着迎接自己的张希婉叹了口气,轻声道:“我们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