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弥闻言,脸上浮起慌乱之色,紧张地看向皇后,“娘娘!”
皇后咬紧了牙关,现下她是被逼上梁山,再不甘愿也无法,“替本宫取匕首来。”
说着,皇后重重地闭上了眼,脸上满是沉郁之色。
秋弥点头,才要出去,看了眼站在门口垂着头的喜颦,脚步微顿,“皇后娘娘,可要喜颦将大殿下带来?”
喜颦不明所以地看向皇后,等着皇后点头。
皇后沉着脸摇了摇头,“不必……本宫自有办法。”说着冲喜颦挥了挥手。
喜颦退下,秋弥迟疑片刻,去内屋取来了匕首,看见皇后犹如石雕一般的背影,攥着匕首的手无端的一紧,“皇后娘娘,您……”
皇后看着秋弥手中的匕首,抬手握住了刀柄,手中微微使了点两分力气,寒光一闪,刀刃出鞘。
秋弥心中顿感不妙,还未来得及说话,便眼瞧着皇后一把将匕首扎进了自己的肋下。
腹腔的热血顷刻间涌出,粘滑腥热的血液顺着刀刃流淌,沾上了白皙的手指,一点一点的凝聚着,直
到难以承受,最终变成大滴大滴的血珠子,滴落在地毯上。
不过几息的工夫,已然在皇后的衣裙上拉出长长的血痕,十足的触目惊心。
秋弥被眼前这一幕惊的瞪圆了眼睛,拿着刀鞘的手竟有些发颤,整个人呆立在原地。
直到皇后因为层层累积的剧痛而脱力,整个人难以承受地跌下了凳子,秋弥这才惊醒一般,大呼:“来人!有刺客!保护皇后娘娘!”
喜颦还在院中,闻言脚步匆匆进了殿,一眼就看到皇后跌在地上,秋弥跪在皇后身边,献血已然染红了皇后的衣裳,吓得尖叫了起来。
秋弥一边替皇后压着伤口,一边红着眼眶转头,冲喜颦喝道:“快!传太医!”
——
紫宸殿
“老臣惊闻圣上遇刺,贼子胆大包天伤及龙体,趁着老臣病中意图行刺,老臣护主不利,罪该万死啊!”涂丞相言辞之中情绪饱满,声音发颤,端足了忠臣之态。
开口便推了谋逆的罪名,只说护驾不力。
涂丞相哭的哀切,可翻来倒去都是些倚老卖老
的话,眼见着单允辛的神情愈发不耐,“丞相大人若是无话可说,便还是回丞相府中静养吧,待养好了腿伤,再来表你的忠心,也不迟。”
“护卫陛下左右,是为臣的本分。”涂丞相哪里肯,他回了丞相府,哪还有转圜的余地?
秦发被涂丞相的虚伪恶心的够呛,冷声道:“有丞相大人在,陛下才是安危不定呢。”
“刺客已然尽数伏诛,说来也巧,其中……就有丞相府的亲卫。”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好啊!原来朔国顶顶大的奸臣就是丞相啊!”
“想来丞相迟来,不是因为腿脚不便,而是忙着收拾断后吧?”
“枉费陛下对丞相如此信任和倚重,丞相心里只怕早早存了窃国之心,谋害陛下,好拿捏幼主,摄政临朝呢!”
……
眼见形势骤然难堪了起来,涂家一派顿时成了千夫所指,也不禁面露惊慌,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涂丞相。
涂丞相听着来势汹汹的指责,即便再老谋深算,此刻也不禁冒了冷汗了,该不会……皇后狠
不下心吧?
“陛下!”紫宸殿外传来一声惊呼,一个茶色衣裳的小太监神色紧张地紧走进了殿中。
扑通一声跪在了殿中,“禀万岁爷,凤仪宫遇刺!”
这个消息如冰凌一般,砸进了沸腾滚滚的朝堂,止住了纷纷议论之声,随之而来的是静默,以及……
大家伙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涂丞相,眼中满是复杂和凝重。
常顺面上一紧,险而又险地止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问询,迅速看了眼单允辛。他知道大皇子的要紧性,心中很难不慌。
反观单允辛,镇定如常,“可有伤着?”
小太监这才道:“回万岁爷,皇后娘娘中了一刀,险些毙命,幸而秋弥发现的及时,现下因为失血过多昏厥过去了。”
大家伙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随即再度看向涂丞相,却见涂丞相脸上也是惊诧不已。
他能不惊诧吗,大皇子遇刺,可将他从得利者的立场中脱出来,虽然也有损失,但为解眼前危局,算不得亏。
现在凤仪宫遇刺,只伤了一个皇后……这、这说
服力就大打折扣啊!
果然,皇后鼠目寸光、看不清大局,交给她的事情,真是半点也不能放心,从始至终,他就没有为自己的亲身女儿担心过。
涂丞相心里再怎么恨铁不成钢,脸上却是很快做出悲痛欲绝之色,“回禀圣上,此事老臣无能,对治下不严护驾不利之罪绝无推诿,万死难辞其咎!”
“可怜老臣的爱女——皇后娘娘也遭贼子毒手,老臣该死,可娘娘和大殿下何其无辜?圣上,这是恶贼要亡了老臣全族啊!”也难为了他,年过半百了,还能憋出来那么多眼泪来。
“圣上要罚要责老臣心甘情愿领受,但请皇上为皇后娘娘查明真凶,讨一个公道。”涂丞相一句三叹,以头抢地,“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