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家？
戚老夫人皱着眉想了半天，突然一张老脸顿时乐开了花。
封家好啊！
封家在东街，他家那老太婆前不久，刚被陛下封了个二品正诰命夫人，封家嫡子在今年科考还夺了个三等榜眼，整个封家在京城内的风头一时无两。
他们明知靖国公府只有两位女儿家，一位嫡女已经许给了晋王。
那么还想要结亲的话，岂不是指的就是霓裳！？
“不错，此事还可多谈谈。”
戚老夫人面上笑逐颜开，因着给她的乖外孙女儿选了个好亲事，看着她的眼神里也带上了几分和蔼。
然而——
顾霓裳在听到封家这两个字时，已然坐不住脚，“你是说，封如仕？”
她念叨出这个名字，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
戚未央勾唇浅笑，一字一句的开口说道：“封家嫡子，自然是他。”
顾霓裳瞬间花容失色，京城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此人虽有几分才识，但常年流连烟花之地，乃是青楼常客！
为此，封家老爷子可谓是操透了心，试图为他娶上一房正妻，以此来让他收收心。
却没想到，李家小姐前一日嫁过去，后一日便被打的鼻青脸肿送回了李府，封如仕更是连面都没露。
甚至还嚣张地命小厮，扔了一纸休书在李府门前，声称李氏善妒犯了七出，进门第一日，便管起了他纳妾之事。
此事在京城传的沸
沸扬扬，晋元帝为此事龙颜震怒，最后却不知为何不了了之。
这等草包，如何能入得了顾霓裳的眼？
顾霓裳绞着帕子，雪白的面上愈发苍白，整个身躯都摇摇欲坠起来。
她看着戚老夫人满脸的喜色，带着一丝不甘心，委屈开口道：“可是祖母，霓裳听闻封家公子最喜女色，为此不惜向李家小姐拳脚相向。”
说着，顾霓裳拿起帕子默默的抹起眼泪来。
“祖母……难道不怕万一霓裳进府，也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吗？”
可是这一次戚老夫人自有忖度，并未心疼的安抚她，而是语重心长的握着顾霓裳的双手。
“霓裳啊，你与那李府的可不一样，你是靖国公府出去的，单从身份上就比李府那丫头高出了不止半点。”她语气加重了些，“祖母也会为你撑腰，那封家如何敢为难你？”
越说下去，戚老夫人越觉得这桩婚事靠谱。
男子喜好女色三妻四妾，放到哪都是正常的。
现在靖国公府上添光，位份也大了，就算顾霓裳只是府上的表小姐，也不见得敢欺辱她。
然而，她余光瞥见顾霓裳面色惨淡，忽而浑浊的眼底却覆了一层疑云。
“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饶是晋王，他日娶了你表姐过门为妃，日后也是要纳侧妃妾室的。”戚老夫人话里话外，带着一层敲打的意味，“你若是为此事计较，祖母
想要护你，也是有心无力。”
这老虔婆！
顾霓裳面上仍是泫泪欲泣，内心却咒骂不已，什么身份高贵，她若是靖国公府的嫡女也就罢了。
但她不过区区一个外房，连正统都算不上，那封家凭什么高看她一眼？
还不是为着最近封家风头正盛，她上赶着想去巴结吗？！
顾霓裳的眼底出现暗色，还拿晋王试探她，看来这老东西还是对戚未央的话存了几分疑心。
另一边，戚未央看着神色晦暗的顾霓裳，心情只觉畅快。
看了片刻，随即慢悠悠放下筷子，叹道：“表妹，这桩良缘，还是我费尽心思帮你物色的，可还满意？”
“……”
顾霓裳眉心一跳，死死压住想要掐死她的心，声音夹带着丝丝哭腔，说道：“表姐，难道你也觉得，会对正妻拳脚相向的男子，配称良缘？”
戚未央不置可否，毫不掩饰语气中的嘲讽，“表妹如此善解人意，连晋王殿下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难道还治不住，区区一个封家嫡子？”
顾霓裳面上一僵，泪痕挂在秀净的面上。
她还欲出言，却被戚老夫人拍桌打断二人的谈话。
“这事就这样定了，未央，明日你带霓裳去一趟东街。”戚老夫人直接一锤定音，“让他们也见上一见，好好挑选个吉日将婚期定下。”
说罢，戚老夫人转头看向顾霓裳，一脸宠溺的拍
了拍她的手背道：“霓裳，对于此事，你没有意见吧？”
“……”
顾霓裳身体僵硬，只恨不得将她这张老脸撕裂。
现在问她的意见还有用吗？这老东西明，摆着已经把事情敲定了！
顾霓裳的眼珠轻转，将眼泪藏了回去，下一瞬便故作娇羞的低下头，道：“婚姻大事，一切由祖母做主。”
“还是霓裳善解人意。”
闻言，戚老夫人的眼里这才出现了满意之色。
……
致雅阁。
沈氏倒了一杯热茶靠坐在软塌上，脑中想着今日发生的事，唇角多了一抹讥讽的笑容。
从她嫁入戚家那日起，这戚老夫人就不是个好相与的，性子更是自私自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