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咸云宫出来后,戚未央始终眉头紧蹙。
蜉蝣撼树。
姑姑的这句话彻底点醒了她。
既然朝中武安侯独大,才会吸引那么多人的视线,那么她便想办法与人联手,推出一批引人注目的后浪便是了。
“也许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戚未央抬头看着明月,低喃道。
宫门外。
“小姐!”
夏樱看到自家小姐出来,连忙迎上去将披风给她围好,突然听到旁边响起马蹄声。
宋淞立于马上,抱拳道:“戚小姐,我家侯爷请你上马车一叙。”
戚未央看了眼马车上垂着的车帘,只视若无睹,带着夏樱从旁绕了过去。
想要见她还要她主动上马车?
她偏偏不如他的意。
就在戚未央绕过去之时,帘子悄然被一双苍白的手掀开。
夜云肆嗓音微哑,目光随着她的举动而流转,“怎么,如今本侯的人也请不动你了?”
看到夜云肆些许促狭的眼神,戚未央哼了声。
“如今还在宫门口,怎么武安侯就不用避嫌了?”
进宫前在宫门口,他对自己的态度,她可还记得清楚。
眼下不过片刻,他就当做无事发生的模样来找她?
她看起来便就这么好说话?
夜风中飘来了一声轻
笑,“怎的从前没见你如此小气,巴结了本侯之后,便无所忌惮了?”
“谁巴结你了!”戚未央忍不住咬牙。
他们分明是合作关系,怎在他口中变成了她反方面的付出了?
虽然,确实她攀附武安侯的成分多些。
但也不想就此落了下风。
“哦?那莫非,让本侯继续如之前那般态度对你?”见戚未央面露恼色,他却不疾不徐,凉凉地吐出字音。
“”
明明是他不占理,为何现在说的好像是她在无理取闹一样?
但无奈他官高一筹,之后事事还得靠他。
想归想,戚未央还是闷闷地开口说道:“虽然不想,但是陛下已经起了疑心。”
“想必在武安侯府和靖国公府都安插了眼线,还是徐徐图之吧。”
夜云肆的唇角的弧度扩散,也不再废口舌,“上来罢,再耗下去本侯也不敢保证,可以拦得住陛下的耳目。”
“”
戚未央抿了抿唇,回头吩咐夏樱将马车送回府。
这才憋着口气,上了夜云肆的马车。
马车摇晃在黑夜之中。
戚未央闭上眼装作假寐,心头却在不断思索今日发生之事。
如今的武安侯已不是多年前人微言轻的模样,仅凭着丹药之术就牢牢拴住了
帝王的心。
这样的他,还会惧怕陛下的耳目吗?
若是他当真惶恐圣上耳目,方才就不会等候在宫门外那么长时间只为等她出来。
夜云肆此举,怕就是在试探她而已。
“对了,我之前在客栈遇刺的那些刺客,你查到他们的身份了吗?”
戚未央蓦地睁开眼,看向一侧慵懒无骨般的夜云肆。
此刻他斜肩倚榻,胸前衣襟敞开些许,袒露出莹肌肤,衬得皮相是愈发撩人,唇齿殷红,更似那夜里出行的鬼魅。
戚未央离开别开目光。
夜云肆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本侯还以为,你准备一直装睡下去。”
“!”
戚未央略微磨牙,刚想开口怼他,“你……”
“礼部尚书。”
谁料,他只轻声启唇,便浇灭了她满腔的恼意。
礼部尚书?
戚未央微怔。
这礼部尚书她是知道的,在朝中向来自诩清流。
可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上一世她曾在晋王和官员交谈时听到,这礼部尚书可是三皇子宣王的人。
宣王是晋元帝的第三子,从小性情单薄不问世事。
故而刚到及笄之年,就被皇帝封了王爷赐府别居。
可是经历过一世的戚未央知道,这宣王根本不似传言中那般冷心冷情。
他的野
心不比轩辕齐少。
表面上看上去风光霁月,实际上背后的手段肮脏且不入流。
若说是他派去的人,戚未央沉吟些许,这么看来也有理由。
夜云肆看着戚未央陷入沉思,眉头微动:“你识得此人?”
戚未央点点头,随即摇了摇头。
若说认识那也是上一世才接触过,这一世她可从未与这些人打过交道。
夜云肆的凤眸半阖,看出戚未央有所隐瞒,便也不再过问。
“……”
戚未央垂着的眼底闪过沉沉戾色,既然宣王对她下手,那可就不要怪她将他卷入这场棋局之中。
晋王惦记着天子之位是必然,而那宣王如今所为也是冲着王卫相夺。
既然两人都有野心,不如让他们狗咬狗也是好的。
只是眼下她的身份还不适合出面结识宣王,只能等待时机。
等到戚未央想完这些,抬眸才发现夜云肆眉间似藏倦意,一只手撑着下颚,那殷红的唇瓣似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