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元帝一愣,看向娴妃低声问道:“果真如此吗?”
看到娴妃垂头不语,晋元帝长叹了一声,摆手示意戚未央和夜云肆先出去。
“玉儿。”
晋元帝喊着娴妃的小字,“你心中有何忧虑,可以与朕述说。”
面对眼前人的一片柔情,娴妃垂着眼睑。
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臣妾担忧央儿的处境,之前听说她被刺客追杀,臣妾的心也跟着揪了好几日。”
晋元帝的眸色渐深,戚未央遇刺此事,也相当于在他的脸上狠狠的抽了一巴掌。
毕竟她是自己亲封的郡主,又向来不掩饰对她的疼爱,却不想有些人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当着他这个皇帝的面对她下手。
更何况她是娴妃的亲侄女,如今娴妃又临近生产。
想着,晋元帝脑中浮现出一个主意。
“要不,朕让未央留在你宫里陪你住几日?”
娴妃捏着被角的手指微紧,眼眶泛红的抬眸看向晋元帝道:“陛下,未央是臣妾最疼爱的侄女儿,她若能留在臣妾身边,臣妾也能放心不少。”
晋元帝点了点头,抚上她的后背宽慰道:“朕知道。”
殿外,戚未央看着夜云肆风轻云淡的侧脸
,不由自主的问道:“你为什么要劝陛下留我在宫中住?”
虽然她担心娴妃的情况,也暗自下了决心要陪她在宫中住上一段时日。
但是这个消息对于夜云肆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好事才对,万一他反噬又出了什么问题,她必然不会像在靖国公府般那么方便。
夜云肆的眸黑如点漆,一瞬不瞬的锁住戚未央的双眼勾唇道:“你若想留在宫外作为靶子任人宰割,本侯也可让陛下准你出宫。”
戚未央的心顿时咯噔了一下,神色严肃了几分沉声道:“你的意思是,宫外有人想要取我性命?”
难道说除了瑞王和国公府还有别人?还是说这两人又有了什么动作?
想到这,戚未央的唇角泛起一丝苦笑,眸中染着自嘲道:“没想到我这条命,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抢手。”
上一世轩辕齐和顾霓裳二人机关算尽,图的就是她这条命。
如今重活一世,却没想到不仅要防备轩辕齐,竟还多出许多上辈子不曾有过关联之人。
“宫外?难道你就以为靖国公府是绝对安全的?”
夜云肆压低了声音,垂眼冷笑了声。
是了,之前刺客供出国公府的时候夜云肆
也在场,看样子他都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是内忧外患。
戚未央嘴角的笑容愈发苦涩,眼底的坚决之意却渐渐清晰。
这一世的敌人远比想象中的要多,看来她必须要加快动作了。
……
自从晋元帝来过一次后,咸云宫的守卫数量就增加了足足一倍,宫里伺候的人除了娴妃的陪嫁,其余都被撤换成新的宫人。
饶是如此,戚未央也没有完全放松警惕。
每日在咸云宫内除了吃喝睡觉,其余时间她都留心注意起宫人的行迹。
“央儿,你看看这个好不好看。”
因着戚未央留在了咸云宫,娴妃也总算是有事可做了。
天天用完早膳后,便筹备起她的生辰宴所需之物,精细到御膳房做出来的每道菜都要亲自品尝一番才可。
眼下娴妃正拿着副春秋图走过来,满脸笑意的说道:“我打算将这画放置在你生辰宴的屏风上,央儿觉得呢?”
戚未央的眼角忍不住抽了抽,这副春秋图是蒲白所作,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画的价值不低于千金。
蒲白是以画景出名,因其性子高傲不可一世,一生中留下的画作寥寥可数。
用此画只是来点缀她的生
辰宴背景,戚未央都觉得自己罪恶无比。
“姑姑,生辰宴当日人多眼杂,这般高调只怕会招人妒忌,到时候未央可就不知道又会成为多少人的眼中钉。”
闻言,娴妃的脸上似出现抹惋惜之色,叹道:“罢了罢了,既如此那我便再换一副。”
“”戚未央抿唇,颇为无奈的扯出一抹笑容。
云阳郡主庆生,宫内的气氛自然紧张且和谐,人人脸带喜色。
然而靖国公府内可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霓裳苑。
顾霓裳攥着指甲在屋内来回踱步,她此刻是彻底坐不住了。
先不说晋元帝竟然赏赐了戚未央这么天大的荣耀,允许她在宫内办生辰宴,要知道这可是公主才会有的待遇。
光凭这点顾霓裳就已经恨的眼珠都红了,再加上之前与晋王殿下商议的计策也彻底化为了泡影。
这让顾霓裳的心越来越焦躁,绞尽脑汁的想着到底还有什么办法才能让戚未央从云端跌落。
有了。
顾霓裳的眼眸一亮,随即走到桌边提笔写下封信。
小心翼翼的将信件绑在鸽子腿上,看着渐渐融入夜色中的信鸽,顾霓裳的眼底划过一抹阴狠。
天一亮
,顾霓裳便去陪老夫人用了膳,紧跟着故作关心的去二房探望戚银屏。
戚银屏本来最痛恨的是戚未央,